腦子一片空白,頭還昏昏沉沉,她哪懂的這些文章,倒不如選個二次一次方程做做得了。
駱祈安在一間空着的屋子中備了張桌子,上面布上了張白紙,“你以【稱物平施】做首賦便是。”
“什麼施?”蘇穗歲蹙眉問道。
“稱物平施。”
蘇穗歲腦袋一沉,“我不會。”
“不會?”
“不會。”
駱祈安整理好衣角,“蘇小姐莫說笑了,你的才華哪能不會。”
蘇穗歲身子一下子靠在椅背,一副擺爛模樣,“我真不會,怕是那場高燒将我腦袋燒壞了。”
駱祈安覺得這蘇小姐确實不同了,而且是大不同!還記得以前在國子監上課,她總是格外認真,說着女子有才方得尊重的話,可如此卻像變了個人似的。他也知曉她在蘇府會受委屈,所以他才格外照顧,至于上一次發燒送醫館一事,他也是實在擔心。
蘇穗歲見駱祈安不說話,想着莫不是自己話說重了,于是她又陪笑道:“駱博士,你書教得很好,是我不願意學而已。”
“學習并非朝夕,無妨,不考也罷。”駱祈安面色一沉,隻甩下這句話,便朝屋外準備離去。
蘇穗歲見他神色不對,怕是生氣,若是傳到阿父耳朵裡,怕是又要說教一頓。阿父總是希望她們多讀書明事理,這才把她們送到國子監來的。
駱祈安覺得身後有道力,轉過頭卻見蘇穗歲扯着他衣袖,一臉谄媚的笑着,“駱博士~”
蘇穗歲臉都快笑爛了,駱祈安還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蘇小姐,放手。”
蘇穗歲這才讪讪松手,小聲道:“是我失禮。”
駱祈安見她像鼓囊囊的皮球洩了氣一般,竟覺得有些可愛,十五六歲的臉蛋不加任何修飾便十分秀氣,她眼睛生得好看,是雙杏眼亮晶晶的。
蘇穗歲見他依舊不說話,以為還在生氣,又道:“我給你作首詩聽聽,可好?”
駱祈安回過神,“什麼詩?你不是說你不會作詩嗎?”
蘇穗歲無奈,真是個小氣人,不過就是頂了幾句嘴,好不容易想找個台階下,他還不給機會。她撅撅嘴,“不聽就不聽,我還不樂意念給你聽!”
駱祈安覺得眼前的姑娘越來越有意思,喜怒哀樂都顯于面,“那你說說,我聽着。”
這下輪到蘇穗歲不願意了,隻覺得這人根本不似他人口中說得那般穩重模樣,骨子裡竟是逗弄人的勁,當真腹黑。
“我就不願告訴你!”蘇穗歲扯下草紙揉成一團扔向他,“你盡管去向我阿父告狀,說我不願考試!”
“我何時說過要同你阿父告狀?”駱祈安這才明白她剛才的示弱,原來是擔心自己會向尚書告狀,臉上不禁又多了些笑意。
“不告狀?”
不告狀好呀,不告狀她也懶得裝了,什麼作詩不作詩的。
“你方才說的作詩一首……”駱祈安話到嘴邊剛說一半,立馬被蘇穗歲打斷道:“什麼詩?我何時說過?”話罷,她便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駱祈安看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
“歲歲!”魏珏朝她招手,“這兒!”
蘇穗歲趕緊跑過去,卻見到魏珏身後還有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輪椅上。
裴詩朝她走近,“蘇穗歲?倒是許久不見。”
蘇穗歲勉強扯扯嘴角,“不久,才見過。”
她現在一心隻想趕緊逃,她一點兒都不想見到裴詩,到時這傲嬌的小公主随便幾句話就給自己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等我腿好了我們再比一次呗。”裴詩眼中放着光彩。
蘇穗歲趕緊擺擺手,“别了,我怕再誤傷到您。”
裴詩聽她這麼一說有些不高興,“我何時怪罪過你,我真心欽佩你蹴鞠踢得好,真心想和你再比試一次。”
“當真?”難不成自己倒是那個小心眼了。
裴詩朗聲道:“自然,本公主說話一向一言九鼎!”
好吧,當真是自己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