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颠簸了一路,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小姐,先休息吧。”春莺給她整理好床榻,“明日還要去國子監,小姐早些休息。”
蘇穗歲點點頭,“春莺,你說若是我向阿父提出不去上學,阿父可會責罵我?”
春莺撓撓頭,“不知,但小姐還是先學吧,畢竟二小姐也還在國子監,免得夫人找着機會說閑話。”
蘇穗歲認為她說得也有理,免得馮鸢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清晨一早,雞鳴時分,太陽已然升起,照得屋中明亮。
蘇穗歲伴随着哈欠起床,卻見着蘇卿如老早的就在院中站在,一臉怨婦模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十分鐘就好。”蘇穗歲趕忙說道。
蘇卿如看樣子心情不太好,還頂着個黑眼圈,看樣子怕是沒睡好。
馬車上,蘇卿如格外沉默,沉默到蘇穗歲說了好幾句話,她都不帶理人的。蘇穗歲覺得無趣,便也沒再多說。
“你來啦!”魏珏見她一進門,便興沖沖地跑了來,“昨日裴詩生辰宴如何?”
蘇穗歲将自己的見聞說了出來,又将那宮蓮旋的劣迹告知了她,氣得魏珏直拍桌。
“我就知道那賤人不是善茬!她是出了名的刁蠻!”魏珏說起她便像打開了話匣,“昨年我進宮,她欺負袁家的姑娘,把人家姑娘氣得臉通紅,但袁家姑娘既不怒又不敢言,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還是我瞧見,将那姓宮的踹下了河,結果我被阿父禁足了一個月!”
蘇穗歲覺得這像是她能做出的事。
“你昨日為何沒進宮,裴公主不是将請柬送與你了嗎?”蘇穗歲問道。
魏珏搖搖頭,“我不愛參加那些,阿父把弟弟帶去了。”
蘇穗歲覺得也像她的作為,便也沒再多問。兩人也就幾日沒見,想說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完。
“去觀湖樓吃冰!如何?”魏珏神秘地看着她,“我背着我阿父向觀湖樓捐了一千兩銀子,賺了的錢就四六分,我也算半個老闆了!”
“一千兩!你哪來的錢?”蘇穗歲對這個磅礴的數字感到無力。
魏珏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些,我存的!我以前買了好幾個倒閉的布行,賺了些小錢。”說着,她便露出得意的眼神。
好好好,原來是投資,真會做生意,這不得當個大老闆。
“你阿父可知曉?”蘇穗歲問道。
魏珏趕緊搖了搖頭,“我哪敢告訴他!他若是知道了非把我腿打斷!你也要替我保密!”
蘇穗歲趕緊應下,這麼重要的事都告知她了,她定然不會做出賣朋友的事。
說話間,兩人便挽着手朝着馬車處跑去。
突然,眼前一黑,在門口處撞到了個人影,她沒來得及仔細看,趕緊道了句抱歉就跑開了。
門口處的駱祈安正同父親駱林說着事,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人影撞到。
駱林皺皺眉,看到國子監中還有如此不服管教的女眷,“那兩人是誰?”
駱祈安看着那個跑開的身影,“想必是蘇家大小姐和魏家小姐。”
駱林嗤之以鼻,“荒謬!”
駱祈安是知曉父親的脾氣,加之此前與蘇穗歲作廢的婚約,便也沒再多說,隻是見着兩人逃學的身影覺得有些無奈。
“珏兒你瞧瞧,我眼睛可是有些腫了?”蘇穗歲坐在馬車上,覺得眼睛有些刺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魏珏仔細看來,“好像是有些紅腫。”
蘇穗歲想着不過就在門口撞了個人,怎麼眼睛還腫了?這人難道還是鐵打的身闆?
晦氣!
“沒事,等下多要兩碗冰,給你冰一下眼睛。”魏珏開導道。
冰鎮眼睛,好生奇怪。
魏珏熟練地要了個靠窗的位置,然後一屁股坐下,熟練地點着點心,“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這個也好吃,好吃……”巴不得讓蘇穗歲把這裡面的東西都吃一遍。
“夠了夠了!”蘇穗歲趕緊阻止住她,“還有機會吃的,不必要那麼多!”
魏珏憨笑了幾聲,這才停下,對着小二道:“去吧,就這些。”
這個酒樓在京中倒是聞名,它建在湖中,酒樓中剛好能觀賞湖中美景,冬日中還能見到白鹭立在水面,名為觀湖樓。
魏珏看着她的眼睛越來越腫,“你這得上些藥了,已經有淤青了。”
蘇穗歲伸手摸了摸,好痛!借着一旁的銅鏡一瞧,雙眼皮都腫成單眼皮了!
“來,趕緊用冰捂捂。”魏珏從小二手中端過一碗冰,上面澆了滿滿一圈桂花蜜漿,看上去十分美味誘人。
蘇穗歲趕緊從她手中端過,“算了,不必浪費,我回府上些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