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裳微微一笑,緩緩坐下。
蘇穗歲扒拉着碗裡的飯,幾口趕緊吃完,留下一句“我吃飽了”便跑出了房門。
給他們制造些獨處的機會!
林穆和看着她向外跑的身影,眉頭微微一皺,看向了楚裳,楚裳笑了笑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他厭煩地看了一眼,“我吃好了。”
楚裳咬咬牙,忍住不生氣應道:“好。”
林穆和跟着蘇穗歲進了院子,瞧見她蹲在地上看什麼東西。
院子剛下過雨,地面還有些潮濕,有的地方還有些水坑。
“在看什麼?”林穆和走近她身邊問道。
蘇穗歲回頭看了他一眼,“蝸牛。”
林穆和看着她手指的方向,地上爬着幾隻小小的蝸牛,爬過的地方顯露出亮白色的痕迹。
“你吃好了?”蘇穗歲抓起其中一隻,吓得蝸牛全都鑽進了殼裡,“楚裳呢?”
林穆和伸出手接過那隻蝸牛,“你今日怎麼把她叫上一起用膳了?”
蘇穗歲站起身來,“想着同在一個屋檐下,關系處好一點嘛。”
林穆和眉頭微蹙,“她沒表面上那麼友善,你自己小心些。”
“我知道。”蘇穗歲點了點頭,“怎麼樣?去江家新宅可有發現?”
林穆和拿出找到的那封信,遞給她。
蘇穗歲仔細地瞧了起來,“是裴觀所寫嗎?”
“是他親手所寫,但是内容是假的。”
蘇穗歲微微一頓,“假的?他知道江垣來找我們了?”
林穆和收起信件,“是江淮,江淮才是身後那個出主意的人,他定然讓裴觀換了一封。”
蘇穗歲又想起那夜在橋頭看到的那個傻傻的男子,原來都是裝的,可是他的樣子看上去真的不太聰明。
“明日我會請一封折子告訴皇上,若是裴觀知曉,他肯定便會有動作,我們靜觀其變就好。”林穆和說道。
蘇穗歲點點頭,若是江垣不松口,蘇遠山怕是還要再關些時日。
林穆和見她發神,又說道:“明日同我回将軍府。”
蘇穗歲發神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明日就要回?”
林穆和點點頭,“将軍府人比較雜,我同你說說。”
蘇穗歲這才知道,林穆和的祖父母有兩個兒子,其中一人便是林堯,還有一個大兒子林空,林空娶有一妻,名為徐月英,是金陵徐家的女兒,金陵徐家世代從商,是名副其實的商賈大家。兩人生有兩個兒子,大的叫林殊庭,小的叫林泉,林穆和在他們其中排行老二。
“那其他兩個兄弟在做什麼?”蘇穗問道。
林穆和繼續道:“林殊庭是文官,林泉還沒入仕。”
“将軍府就你和你阿父是武将上戰場的?”蘇穗歲納悶道,她本以為會像楊宗保那樣,一大家子全是武将的那種。
林穆和搖搖頭,“我祖父和祖母是武将,我們一脈也是,隻是我叔父,也就是林空這一脈皆是從文了。”
“那還挺好。”蘇穗歲笑了笑,分布挺均勻。
林穆和同她說明了關系,便起身準備離開,“也晚了,你早些休息。”
蘇穗歲點了點頭,在心底思量着如何才能不嫁給他。她雖然也覺得這樣有些不道德,但是他帥歸帥,還是回家最重要!
晚間,楚裳敲響了蘇穗歲的房門,她穿着簡單的裡衣,披了件外袍,頭發披在身後沒有任何裝飾。
“你明日會同他回将軍府嘛?”她這句話看上去像是自問自答。
蘇穗歲點點頭,沒有說話。
楚裳拿出一個金絲匣,“明日幫我把這個給老太太。”
蘇穗歲接過匣子,“是什麼?”
楚裳笑了笑,“是個玉钗,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瞧上,你給她便是。”說罷,楚裳放下東西便出了門。
蘇穗歲看着她留下的匣子,思想鬥争了許久還是沒有打開看,她一直覺得偷看人家的東西不太禮貌,但實際上她确實十分好奇,楚裳會送什麼東西給林家老太太。
清晨,陽光照在窗邊,照得屋中發亮。
蘇穗歲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侍女給她梳着頭發。
“那個發髻是不是略微有些......顯老?”蘇穗歲看着侍女們給自己绾的發髻,盤卧在厚腦勺,實在不像一個年不滿二十的女娃。
為首的那個侍女年紀大些,還一個勁地說着:“姑娘如今是去見夫家人,自是要端莊些。”
蘇穗歲嘴角一抽,怎麼就夫家人了?看着鏡中的自己實在實在是不習慣。
“這兩邊可給我留捋頭發?”蘇穗歲在頭上比劃着。
年長的那個侍女趕緊搖了搖頭,“勾欄樣式,林老太太可見不得!”
蘇穗歲靈光一閃,見不得就對了!我就要讓她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