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放在門環上的手緩緩松開,他本還想着需不需要進門幫他整理整理衣服,雖說平日裡林将軍也習慣了身邊沒有人侍女伺候,但今日是試婚服,自然是馬虎不得。
“将軍,我能進來嗎?”林瑞趴在門上問道。
半晌屋中才傳來一句,“可以。”
林瑞第一次見如此自戀的将軍,對着鏡子這兒看看那兒扭扭,像是個姑娘家似的。
“如何?”林穆和轉身問道。
林瑞兩眼一睜就是誇,“我們将軍自是俊朗得很!”
林穆和抿抿嘴,按耐住嘴角的那抹笑意。
林瑞見他歡喜,嘴上提到:“不知那蘇小姐的婚事是否合身?”
林穆和擡眼瞧了一眼門外,“有祖母的照看,自是穩妥。”
林瑞憨笑着點點頭,又給他整理了一下衣角,碎碎叨叨道:“将軍,你成親之後可得好好護着身子,話說我們之後還是回自己的小宅子嗎?”
林穆和瞥他一眼,“你今日話怎麼這般多?”
林瑞撓撓頭,“就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第一次看着将軍你成婚。”
“第一次?”林穆和覺得好笑,“總不能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吧?”
林瑞這才反應過來,拍了拍嘴,“瞧我這嘴,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與蘇小姐自然得是和和睦睦的一輩子!”
林穆和笑了笑,“借你吉言。”說罷,他伸手将外面的外袍脫下,眼神瞥了一眼林瑞,“你還不出去?”
林瑞頓了頓,走出去關上了門。
等到林穆和再次打開門時,他已經換上了尋常的衣袍,依舊襯得他身段極好。
見他朝外走去,林瑞問道:“将軍你去何處?”
林穆和微微回頭,“去看我的新婦。”
林瑞咬咬牙,一把攔住他,“老太太囑咐了,不讓你去!”
林穆和依舊朝外走去,“那我不去。”
“那你去哪裡?”
“随便走走。”林穆和說話間已經轉進了小道,聲音也變得飄渺。
林瑞讨厭幹這種活,倒不如直接讓他去殺個人來得痛快,但是他能殺誰呢,總不能把蘇小姐殺了吧!
他也不明白關于成婚時的那些禁忌,怎麼就延伸出來了這麼多不能做的事,不能見面不能說話,當真是奇怪。
“兄長這是去哪?”林泉朝他揮揮手走近,“送你的新婚禮物。”
林穆和看着他手中橢圓形的布袋,有些不解。
林泉将他邀至亭中,“我本想去院中尋你,這是民間鶴堂畫師的真迹。。”他将畫卷攤開,一副栩栩如生的春日圖出現在眼前,清新脫俗的綠帶着一絲初桃的紅,仿佛在這夏日帶來一縷涼風。
确實是鶴堂畫師的手筆。
“你舍得将此畫贈予我?”林穆和反問道,“你如此愛畫,到時可莫又找理由将它要回。”
林泉一聽表情有些不悅,“你又提小時候那件事!不要便不要,我好心送你畫,你還多嘴,不送了!”
見他将畫卷起,林穆和坐在原地沒動,林泉瞪了他一眼,“你當真不要?”
林穆和這才将畫拿起,“多謝!”
林泉恨不得跳起來踹他兩腳,又捉弄自己!
說起小時候的那件事,回想起來倒是林泉稚氣未脫,他從小便喜歡字畫,而且畫起來也是精巧,那時他得了一幅絕妙的白鶴圖,正值林穆和生辰,應林老爺子的話送給林穆和作生辰禮,結果沒過幾天,又尋了個理由将畫要了回去,氣了林穆和好幾天。
“你将畫送到我院中去吧。”林穆和起身就要走。
林泉瞪他一眼,“你不要不識好歹!”
林穆和也懶得理會他,知道他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林老太太的院中老遠便聽得見說話的笑聲,侍女們都不禁感歎如今這府上有了喜事真是處處歡喜。
“我瞧着穗歲穿得好瞧。”徐月容拉着穗歲轉了一圈,“這腰要不再收一點?”說罷,又看向了林老太太征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