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原本是杏黃色,這麼一濕,還沾了點土,黑了一片。
他顧不上髒,揪在手裡就往屋子裡躲。
事情時常來得湊巧,他剛進屋,手機就亮了起來,一看,陳願回消息了,每一條都回得認真。
信德就背靠在門邊上,纖細的身形在微微的濕潤中顯露,手臂挨在胯骨邊,壓下一個淺淺的窩,左腿站直,右腳尖點在地上,收起的後腳跟圍着一圈紅粉,足踝輕搖晃着。
沒多久,他從惬意與欣喜的滋味中脫離,想起他要做好多事,他伸手墊了墊發尾,頭發也濕了,他不僅要洗澡還要洗頭發。
信德又低頭瞧見又水漬,他要把這點水漬擦幹,不然讓陳願知道了不好,對方準能猜到他淋了雨。
他細算了下,待陳願回來還有三四個小時,也不用太急,最好是剛剛好。這麼想着,他哼唱歌聲,腳下踩着水漬,悠悠往裡邊走去。
信德有一種不為人知的習慣,這種習慣就好似是泡在胭脂裡,不知不覺沾染了胭脂香氣,還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唯有旁人才能看得清楚。
他小時候實誠的那段時候,正好陳願是見過的。
個子不大,巴掌大的臉總要顯露得完整,最好是美麗得正正好,連頭發都遮擋不得,出去玩,衣服不能髒,發型不能亂,臉蛋不能不漂亮。
屬實是一個麻煩的小家夥。
但信德也不會怪罪在别人身上,如果他自己發現了,隻是會癟着嘴獨自委屈,從來都不會說别人一句不是。
陳願就哄他,給他摘樹上最好看的野花,帶他去看美麗的風景,再誇他幾句,信德就高興極了,還要佯裝沒那麼高興的樣子。
他從小時候确實就是這個樣,直至現在。
陳願剛從外頭回來,推開門就見到信德正站在裡面朝外望,好像在等着人。
一見到是他,立刻迎到面前,雙眸含光地看了他好幾眼,“你回來啦。”
信德剛洗了頭發,發質是極柔順的,還帶着香味,額發有好好地梳在前面,發尾不會岔開,是以最合适的比例,有散在前面的,也有披在後面。
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着頭發,眼神又瞟過來好幾次。
直到陳願終于輕聲地說出那句誇獎,“小少爺,今天也很美。”
信德滿意地笑彎了眼睛,謙虛地說:“還好啦。”
然後他得到了今日的獎勵,是一束百合花。
信德高興了就想感謝對方,若是按信德感謝的方式,那是要貼着手臂挨上去。
在他靠近時,陳願摸了摸他的發頂,發絲順滑地從手中溜走。信德歪了下頭,任由他摸着,也就忘了靠過去。
他向來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