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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7章後分線(原走向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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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把手轉動,房門向内打開,光線從門外透入,風穿過門縫。

嚴誠剛踏進門,信德的笑容便迎了過來,他的身影依舊風姿綽約,腰身纖細,走動起來婀娜。

明明信德的臉更加矚目,嚴誠還是先關注到了他的腰身,以及他的後臀,信德很美,若是身無寸縷地展現他的身姿想必會美上加美。

兩人剛一碰上,嚴誠的手掌便環在信德的腰上,他終于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夫人。

兩人的目光如漆似膠地對上,嚴誠的眼眸看向他濕潤的嘴唇,“喝了什麼?”他一邊看着,一邊上了手觸及。

信德的眼神迷離,剛啟唇要回,“先生......”

這時“哐當”的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信德的腦袋蒙的一下,被吓得瑟縮,徹底窩在男人的懷裡。

嚴誠的眼神移了過去,眉頭凝起,嚴恃怎麼也在這裡。

“不好意思,手滑。”原是椅子重重地翻到。

嚴恃的神色沉寂,不顧一旁倒在地上的椅子,徑直走到嚴誠面前,插着兜對男人緩慢而冷然地說道,“借——過。”

明晃晃地挑釁,嚴誠的神色也不悅了起來,霎時兩張冷臉如出一轍,唯有信德甚至還有些不明所以。

他輕扯了下先生的衣服,卻面向另一個人說道,“嚴恃......”

他眨着眼睛勸解,同時對兩個男人表達他的意願,他不希望兩個人冷眼相對,畢竟是一家人,嚴格算起來隻有他才算得上是那個真正的外人。

兩個男人都接收到了。

嚴誠摟着信德往屋内走,信德往嚴恃回看了一眼,他的臉瞧不清神色。

雷聲乍然轟隆,被雷光一閃,陰沉壓抑的氛圍籠罩在嚴恃的背影,直到嚴恃的背影遠去,信德也沒看出他是個什麼心情。

原先信德在屋内糾結,嚴恃遲遲不放手,信德愁着臉看向嚴恃,“嚴恃,”他猶猶豫豫還是說了出來,“我是你後媽,那是先生。”

信德想說的意思是先生是他們的家人,應該開心地迎接才是,不應該如此排斥。

嚴恃的手一松,信德就脫身整理身上的衣裳,他想要漂漂亮亮地讓先生見到,而嚴恃,他的心情看起來更糟糕了。

信德沒敢多看,撿起對禮物的期盼,率先走向門口。

......

信德雙手環在嚴誠後脖上,眼睛晶亮地問出他的第一個問題,“先生,是不是有禮物?”

先生将吻印在他的額上,“在車上,等會給你。”

随後信德迎來第二個吻,在唇上。

他的每一個呼吸都被吞吃。

先生又問起剛才問過卻沒有得到回複的問題,“你喝了什麼?”而他已然得到答案,他的眼神落在實木藤編桌上的杯子,朝外一側的杯沿沾有橙色的水漬。

“是橙汁,先生。”信德一句話斷斷續續地回,顯然開始頭腦迷糊,力不從心,隻憑借着僅存的理智。

嚴誠撫摸着信德,滑膩得他不願放手。

信德的脊背削瘦,幾乎沒什麼軟肉,他靠在先生的懷裡,隻剩下喘息。

但此時的風沒有止息,信德看着半掩的門說,“先生,門還開着。”

一陣風呼呼吹過,門掩了大部分,而這間屋子在最裡側,恰巧最為隐蔽。

“看來是天意。”嚴誠的吻已經落下,這裡恰巧有張床,移動間嚴誠發現了更為有趣的東西。

“信德,你可真美麗。”嚴誠讓信德面向鏡面,照出令他臉紅心跳的場面。

信德從來都不知道他的眼神可以如此渾濁遊離,他看着自己被先生一點點印下如烙印般的紅迹,顫着眼睫不願看,實在太羞赧了。

先生卻不以為然,他不止要自己細看,還要夫人也欣賞。

他們移到了鏡面前,信德但凡微一睜眼,餘光就能瞧見靡豔的一幕,他逐漸羞惱起來,不想繼續。

但他忘了先生是位專執的男人,先生在某些時候就是喜歡做一些令他畏縮的事情。

嚴誠專執得令信德感到害怕。

他被抵在光滑而冰冷的鏡面上,冷酷得俨然此時的先生。

信德想要推拒、退縮,卻被死死地按在先生規定的範圍内,先生的眼神憐憫而殘酷,他甚至不讓夫人退縮一分一毫。

移動了多少距離,就得被拖着回來多遠。

先生面帶溫柔地做出一件件令信德害怕的事情,他隻剩下張嘴露舌這一喘息的行為,因為他連身上的每一寸都要經過先生的打磨,他成為了先生親手制造的标本,美麗卻失去反抗的能力。

信德記起了那些被先生掌控的恐懼,如今覆蓋了對禮物的期待,他甚至說不出一句不,隻能按着先生的節奏一步步進行。

他的淚水滑落至他的唇齒間,被先生奪去。

“先、先生......”他無數次說出這句稱呼,腦子裡什麼都無暇遐想,隻剩下這一句。

“夫人,你真美。”先生低低歎道。

......

埋在被窩中的男人閉着眼,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豔麗動人的容顔側着半張臉,流露出些許脆弱與妩媚。

陽光逐漸炙熱,從窗外探入室内,男人蹭了蹭棉被,終是緩緩睜了眼。

信德張開嘴,正要呼喚先生,格外艱澀的聲帶半個字都沒能說出,他摸了摸自己的喉結,咽下,再張嘴。

“先.......”他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

這下他不願叫了,鼓着臉獨自生悶氣,徹底将臉蓋住。

在被子裡他又捂住脖頸想要發聲,清了清嗓子,發出的聲音除了沙啞也算是恢複了正常,再多發幾聲,他驚喜地發現除了有些澀痛,他的聲音竟是與平常不同的好聽。

還挺性感的,他貓在被窩裡竊笑。他平日的聲音細細小小,發不出這種聲音。

他竟然自己将自己哄好了。

陽光甯靜而溫暖,他掀開被子想要讓更多的暖洋洋灑在身上。

不料這一動作的幅度有些大,舒展了一半的身子委屈地縮了回去,他慢慢地安撫自己酸痛部位,輕輕摸一摸又揉一揉。

他在揉緩的時候掂量了下,他好像胖了,大腿一捏全是肉,連骨頭都感受不到,這一發現使他驚慌失色,即使酸痛也要坐起來,他的腿部屈膝,雙手環了大腿一圈,還好還好,環得住。

但他的氣還沒消,都怪先生,他直接把怨氣統統都歸到昨晚不管不顧的人身上。要是先生的禮物不夠多也不夠好,就不要理他了!信德堵着氣這麼想。

嗵嗵,沉悶的敲門聲響起,連續兩次。

“進——”信德用他自己覺得性感的聲音回道,他以為是嚴誠。

門開的時候他背過身子,鼓着臉看也不看來人,連瞥一眼都不肯。

他的胳膊被觸碰了下,他下意識害怕地縮了一瞬,他還沒有從那場□□的後遺症緩過來,甚至還想往被窩躲得更多,顯然他昨晚是畏懼極了。

他努力克制了這種害怕的情緒,被碰到的肌膚還是顫了顫。

“哼。”信德滿腹委屈,他還沒有忘記昨晚自己極力抗拒,卻反而被壓着翻來覆去,連他的反應都在背叛他。

“信德。”來人出了聲,原來是嚴恃,他的聲音也顯得有些艱澀,更像是情緒上的影響。

信德這才正眼瞧人,“你、你怎麼來了?”他的表情有些無措,他不知道來人是他,而不是嚴誠,莫名其妙将氣撒到别人身上,他是不想的。

所以他将柔軟的手掌放在嚴恃的手背上,“我不知道是你。”他乖着臉,特地表現得更加柔弱。

雖然他撒氣的對象搞錯了,但他任性地也不想接受别人的批判,所以他隻好裝得乖一些,再乖一些,興許就能避過。

嚴恃自然不計較這點,令他的情緒無法上漲的是其他東西。

“信德,如果要你選,你會選擇我還是,那個男人?”他最後的字說得尤其清晰,是一種不得而為,卻是他最不願接受的事情。

“那個男人?”信德試探性地多問一句,他沒懂。

“我的父親。”嚴恃說得更加明白。

結果隻有嚴恃明白,信德是不懂的,他不清楚緣由,“為什麼要選擇?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要信德來選,自然是要一起生活,嚴誠是嚴恃的父親,難不成還能徹底區分開?

信德不想跟任何人分離,他的生活已經過于單調,若要他永遠隻能跟一個人相處,而一旦另一個人不在或是不在意他,那他便會落單,孤孤單單地自己生存。

除了人倫方面的認知,信德竟是想得十分通透,他自私得不可理喻,但他又會将他的自私坦誠。

“我不想跟你們分開,這樣的話,我會好無聊。”信德能看到的不多,所以他僅僅抓住自己看到的那部分,他抿着嘴,表情不太高興。

“你是真的不明白嗎?”嚴恃的神情十分嚴肅,還帶有一絲陰沉,他不斷地朝信德逼近,“信德,沒有人能忍受。”

信德被他吓得雙手撐在背後,往後退了再退。

他确實無法理解,甚至委屈得眼睛泛起晶瑩,他今天醒來時身體本來就不爽朗,渾身酸痛,現在還要被追問。

他現在覺得無論是嚴誠還是嚴恃,都不好,他誰都不想選,他要去投奔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一定不會像他們一樣咄咄逼人。

見狀嚴恃往後退了點,啞然得不知該如何安慰,卻也不好再繼續問些什麼。

叩門聲再次響起。

“怎麼了?”是嚴誠,他一來便見到兩人宛如對峙的現場,而信德在那裡委屈巴巴。

“哼。”信德這下哼對了人,他的氣加劇,一時半會消不了。

嚴誠走了過來摟住他的夫人,“夫人,先去吃飯。”他溫聲安慰道,手按壓在信德的後頸上,幫他舒緩。

“一個兩個,都是大豬蹄子!”

信德不接受他的安慰,并實學實用地說出他之前從溫麗那裡聽到的話,溫麗說,如果有男人對他不好,就這麼罵那些臭男人。

丢下這句話,他就自顧自地從床上下去,即使腳步不穩也不讓人攙扶,甚至還要拍開來扶他的手,他直接走出房門,不想理會還留在房裡的兩個男人。

嚴誠與嚴恃無言地聽着他的罵話,向來沉着的神色顯得有些無奈,不知道信德從哪學來的話。

而嚴恃心中的痛苦竟也一時擱置,隻是想着信德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話,頭一次聽到他這麼罵人。

金燦燦自雲霄傾斜而下,曆過雷鳴雨和持續不斷的烏雲天,如破曉般打破黑壓壓的雲層,繼陰天後顯現的晴天,竟随着時間的推移愈發強烈得猶如在炭烤。

而此時這種灼燒感正落在嚴恃的背上,他背對着他的父親,背離他的父親,他的指甲嵌在掌心肉,卻絲毫察覺不出痛意。

當某種難以承受的痛楚襲擊他的心髒、大腦時,足以使他忽視其他□□上的傷損,因為其他痛苦的傳達相較而言過于緩慢,難以驚醒他。

他并未回答他父親的問話。

“我的夫人很美,美得鮮豔欲滴,美得誘人沉湎,時常令人覺得他是有意勾引,實際他的思想純淨,并沒有這層意味。”

嚴誠的話仍在繼續,似歎息更是在警告,倘若他不僅是在懷疑,那就不止這種程度的警告。

“你一向聰明,未來的嚴家終究會落在你手裡,沒必要葬送自己的未來,若是——”他的語調沉了再沉,如雷聲震耳,令人難以生出逆意。

可唯一聽到的人是嚴恃,他厭惡男人一切固執己見的言論,他沒有回頭,隻是回了句,“然後呢?讓您的夫人每日獨守空房嗎?”

嚴恃有自己的堅持,他愛信德,所以希望他能感受除愛情之外的東西。此前未來于他不是最重要的,此後也不會是。

難以否認,他渴望占有信德,而他的愛從開始便是錯誤的,從未落在正軌上,是世間唾棄的私愛,講出來難免叫人恥笑,是不能見光的俗愛。

但若是嚴誠沒有留給别人機會,他和信德不可能發生别的可能,隻會是繼母和繼子的關系,即便他心生旖旎,沒有機會怎麼可能落實。

他看不慣嚴誠将信德帶了回來,自己卻三天兩頭不在家,他的愛隻是滿足他自己的欲望,因為信德美麗、柔軟、溫順,所以他将信德放入自己定制的牢籠裡,不願放開他也不想讓信德離得太遠,他要讓信德從思想裡禁锢,永遠陷入“夫人”的囚籠中。

信德容易懈怠,從未思考這些,隻要滿足他對美麗的追求,就足以使他安分,信德無意識做出誘人的姿态,是嚴誠放縱後的結果,他愛他的夫人,可他的愛是雜的,帶着他自己的私心,他讓信德成為勾起欲望的化身,攝取難得放縱的歡心。

嚴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們都愛信德,兩種愛截然不同。

嚴誠的愛不至于那麼不堪,隻是固執得讓人難以忍受,嚴恃的愛也并非就是純粹的愛,隻因他沒有失去過心愛之人的滋味,一旦失去,迎來的或許就是另一種極端,他的愛太過于理想,理想得簡直要令嚴誠嗤笑。

他們的對峙源于嚴誠的一句話。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們的關系好到能随意進出房門的地步,”他冷不丁問出一句,“他已經美到令你失神了?”

這句話直接将嚴恃的痛苦撕碎,戳成再次湧血的傷口,他的掙紮驟停,轉而成對嚴誠的不滿、妒意和憤恨。

而後嚴恃還了嚴誠另一句問話,仍是不歡而散。

若是嚴誠錘定嚴恃的愛意,而不是針對他的結果,那他的怒氣絕不僅僅隻停留在嘲諷的問話,他會将雙方永遠隔開,永不相見最好。

即便如此,他已然提起警惕,他想先獨自帶走信德一陣子,隔絕嚴恃帶來的一切影響,回到他原本的軌迹。

......

信德離開房間後,等了好半晌,還沒人來哄他,他心裡酸酸澀澀,全是委屈泛起的,孤身站在垂落的花樹旁,神情萎靡地望着低垂在枝頭上的花朵。

連花都被照料得鮮嫩嬌豔,隻有他不被人想起,他的内心憤憤,花開得愈發好,他的心情則與之相反,他伸出手,卻始終落不在花莖上,隻是輕輕地點着花瓣。

這花開得這麼好,它的花期又不長,我怎麼能讓它凋零得更快?信德心善,他再不開心也不會把這種負面情緒帶給其他人,連花也舍不得,以緻最後心情糟糕的隻有他自己。

正當他悶悶不樂時,一個幹燥的擁抱攏在他的後背,“信德,我錯了。”低而微微沙啞的嗓音帶着震感傳來。

“哪錯了?”信德賭着氣,想要繼續擺臉,嘴角卻禁不住地想往上翹,他實在太好哄了,道歉的人隻是說了一句話,他就忍不住輕拿輕放。

背後的人雙手覆在他的腹肉上,輕聲輕語地說,“我不該那麼對你說話,把我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

“我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哪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事,”信德的話嘟嘟囔囔地,漂亮地眼珠子往上方瞧,卻沒落在某一個點上,隻是飄忽地轉來轉去。

“我也沒那麼難說話,那你要好好跟我講嘛,不能對我發脾氣,”他軟聲述說他的委屈,“平白無故逼問我,還要我做出選擇,我哪能知道?”

信德說話總是細聲細語,連訴苦也不例外,他太會拿捏男人,知曉男人就愛這一套,而這恰巧是他最擅長的,這一點足以掩蓋他的膚淺和無知,反而使人心生愧疚,叫人半夜醒來都不得安生。

嚴恃的心是徹徹底底軟了。

“嗯,我們信德最好了,為了賠罪,要跟我去個好玩的地方嗎?”

“什麼地方?”信德被轉移了注意,立即提起興趣問道,他最愛的就是好玩的。

他對嚴誠說的話,一部分是本心,另一部分是有意使然,隻有當他表現得足夠嘲諷,嚴誠才不會當即錘死他和信德這件事。

而現在,他要先一步帶走信德。

他竟然與他的父親不約而同地升起同一個想法。

信德小聲驚呼,軟而嫩的纖指搭在鎖骨處,“你送的我藍寶石項鍊忘記戴了!”

他就說怎麼好像少了點什麼,原來是他把今天重要的配飾給忘了。

他身着小尖領淺色襯衫,沿側有白邊,外層套有湖藍色印花馬甲,袖口有淡藍色的牡丹紋理,領口再敞開一些,搭上藍寶石項鍊正正好。

“下次再戴可以嗎?”嚴恃溫聲詢問,溫熱的手心摩挲着信德細嫩的後頸,平日信德總是将飾品堆滿,領口處确實看起來有些空落落。

信德失落地搖搖頭,“可是我今天要跟你出去玩,我就想戴上你送的配飾。”

信德對着裝搭配很講究,也惦記着每一份别人送的禮物,正巧他今日的穿搭合适,點綴上視覺效果能翻倍。

嚴恃失笑地看着他,也是,既然送給了他,他能喜歡便好。

服裝精緻的漂亮男人看了看嚴恃的臉色,又回頭望了望,轉回頭時眼眸晶亮地說,“我回去拿可以嗎?很快的。”他作此保證,不願讓對方等太久。

他是個善解人意的人。

嚴恃垂下眼眸,對着他說,“當然可以,你可以多帶上一些你喜歡的飾品,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

信德微張着嘴,用手擋着,眼珠子睜得微圓,遮掩的下半張臉少了部分豔氣,多了絲呆怔,“嚴恃,我們要去很久嗎?”

“也不是,”嚴恃沒有給出一個準确的回答,“多做些準備而已。”

信德點點頭,開始思考要帶些什麼,他要把好朋友送給他的配飾都帶上,再加上幾款他最近喜愛的。

他的腳尖剛要往後側走,就被嚴恃叫住。

“信德,這是我們的秘密,如果見到了我父親,記得要藏好。”嚴恃的食指虛掩在唇上,向信德說道。

秘密他懂,這是嚴恃想要給他的驚喜,不能被别人知道。

“嗯嗯。”信德認真地表示記住了,衣領的邊沿扇了扇,随後劃出一道弧線,他懷揣着期待朝房間走去。

途中信德真的遇上了嚴誠,嚴誠将他叫住,信德悄悄将棕色皮質小背包往後邊藏,他隻希望先生沒有過多關注。

“夫人這是要去哪?”他走近問道,伸手攬住夫人的後腰。

信德被他一碰酸軟了一瞬,瞬間記起那些厮混的片段。

“哼。”信德推開他的手,沒有好氣地睨了對方一眼。

“夫人今日真美。”嚴誠并沒有将他的抗拒當回事,而是噙着笑緩緩開口誇起夫人的美麗。

“真的嗎?”信德當即偏過頭,摸着發尾期待地問。

嚴誠再次給予肯定,“當然。”

他的笑意讓信德不好意思起來,裝腔作勢地再問,“難道我昨天、前天、大前天就不美嗎?”

“我的夫人一直都美,笑起來的夫人更美。”他實在太會拿捏信德,信德被逗得掩不住笑容。

“好吧,先生今天也很帥氣。”信德勉為其難接受了他的誇獎,稍微打量了對方,也随口稱贊。

“那美麗的夫人現在是要去哪?嗯?”嚴誠湊近他,看似無意,實則眼神落在他的眼睛上。

“我——”信德想起了嚴恃的話,一時半會想不到有什麼理由,隻說,“先生好忙,我要去找嚴恃玩。”

他以為他找到了個好理由,嚴恃隻說不要告訴嚴誠,但沒說不能是去找他玩。

嚴誠退開距離,笑意很淺,隻是淡淡地說,“是嗎?”他幫信德往上提了提棕皮包,“夫人,包要掉了,拿好。”

信德唔了一聲,隻說好。

“那先生,先再見了?”他試探地問了一句。

“又不是需要很久才能再見,早點。”先生說着,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看得信德心裡泛虛。

信德心想這可不一定,說不定他能迎來一趟小旅途,嚴恃經常帶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是他平時接觸不到的,這一趟,指不定又要讓他感受其他的新鮮玩意。

信德笑着揮手,他的心已經飄向棉花糖似的雲彩,随之一同飄向遠處。

他完全沒注意到先生在他身後望着他,他已将所有的異常暴露,而他全然不知,還沾沾自喜。

嚴恃心有防備,有試想過嚴誠若是跟着信德一起來要如何,也做好了若是信德出不來又該如何,他剛與他的父親發生争執,是萬萬不能跟着信德一起去,否則暴露得更快。

當信德面帶喜色的出現時,他才終于暗自松了半口氣,剩下的這半口氣需要等到他們安全離開。

“信德,準備好了嗎?”嚴恃溫柔地接過他的棕皮包,這一次,他要帶信德去見證真正的大草原,唯有親眼見到,信德才能感受到壯闊的自然景色。

“嗯!”信德雀躍地挽着他的臂彎。

“等一下。”信德突然說道,他想起了什麼,接着從棕皮包摸索出他的藍寶石項鍊,遞交到嚴恃手上,他嘟着嘴故作苦惱地說,“我自己不好戴啦,隻能麻煩别人幫我戴上了。”

其實他可以早些戴好再出來,隻是他向來懂套路,知道男人愛玩一些小情趣。

“好。”嚴恃三兩下就幫他戴好,現在時間緊急,他沒辦法分心做些别的事。

嚴恃早已交代了人在外面接應,這裡始終是他的地方,嚴誠不可能有他了解,除了正門外還有通向外面的通道。

一路上簡直順利得不可思議,嚴恃換了好幾輛車,直給信德換得神情恹恹。

原先是為了趕時間沒細問,現在他想詢問信德回去的細節,側頭見信德精神疲倦,便想着過會再問,總之他們已經越離越遠,不急于一時。

信德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時已是天色昏暗,他們的越野車行駛在廣闊的油柏路上,透過車窗就能望見星光點點。

信德激動地想要打開車窗,被嚴恃制止,“現在煙塵比較多,等到第一個休息點就可以好好看了,那裡景色不錯。”

信德乖巧地應道,眼巴巴地将雙手搭在玻璃上,他哈了一口氣,抹開一個愛心的形狀,透過心形看景色。

卻不想,他們最終到達不了休息點,因為有越來越多的車輛将他們圍住,這場旅途注定擱置。

先生好像心情不太好,為什麼呢?

信德撩起絲綢長衫的下擺,在水池邊搖着蒲扇,不斷擴散的水波紋泛起微光,他懶懶散散地思忖着。

他已經在宅子裡待了有一段時間,每日悠閑得無所事事。

信德噓歎了一聲,曲着腿坐在水池邊上,腳掌慢慢地踩上水面,輕柔的水流在他的腳底下滑動,如羊脂玉般細膩緊實的小腿敞在空氣中,縷縷微風襲來,卷起衣擺,露出膝蓋往上勻稱白嫩的大腿。

他不明白為什麼先生不讓他跟嚴恃一起去玩,那天他滿懷期待,沒想到途中被嚴誠派人攔下車,嚴恃下了車,留他自己在車上。

後來先生派來的人先送他回了家,之後他有好久都沒見到嚴恃和先生。

信德輕輕晃起了腿,水面蕩起漣漪,一層層地堆疊,模糊的倒影吸引了信德的目光,逐漸停住了晃悠。

信德從水上的倒影捕捉到自己的模樣,左看右瞧,想要将自己瞧得更清晰些。映照出的外輪廓弧線流暢,該收斂時收斂,他對着另一個自己擺出各種不同的姿勢,都是嬌豔的。

他抿着嘴謙虛地笑,将散發的美麗收束,柔和成溫婉的綿綿氣質。

若不是他的氣質削減,他準是一個看起來豔麗至極的人,雖然美麗卻不好接近。而信德從來都并非如此,他親和得像貓咪,沒有人會覺得一隻可愛的貓咪難以接近。

并且他太會撒嬌,動作舉止皆柔,有時心思細膩有時遲鈍,如嚴恃與嚴誠這事,他鈍得不加以糾結,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也是當事人之一。

看見先生臉上的擦痕,隻以為是不小心受的傷,他面色擔憂地詢問,得到了先生一句“沒大礙”,就不再追問,倒是敏銳地察覺到先生的心情不夠明朗,陰沉沉的令他不好過問。

信德索性沒有多問一句,隻是聽話地安分下來,沒有四處去玩。在過去的很多年裡,他日複一日地排解無聊,如今也不例外,因他不喜歡無聊,所以在這玩水玩得起勁。

信德斜着蒲扇,擋在陽光照來的方向,又轉了半圈,陽光直視而下,就這麼半圈又半圈,蒲扇緩緩旋轉了起來,璀璨的金色碎片不斷灑下,像是天上掉落的禮物。

美麗時常令人誤解,似乎美麗的人一切都是美好的。

信德隻有美貌,除此之外别無所有,他的生活單調得難以惹人提起興趣,喜好更是叫人無話可談,換而言之,他沒有才華沒有靈魂之趣,若是報以高期待去接近他,大概率會失望。

隻有相中他的美色或是無目的地接近他,才可能會獲得意外之喜。

自然,他不覺得自己無趣,任何事物在他眼中都可以變得靈動有趣,正因為這點,使得他的美麗持久,他不僅自知,還能加之打扮,他沒有辜負生來就具有的優勢。

或許是陽光正好,他覺得今日的自己格外美麗,他瞧了心情就好上不少。

不知道讓先生也看見,是不是也會跟我一樣心情變好?信德玩累了用蒲扇托着臉,這麼暗想。

他安慰的法子在不知情的人看來,簡直讓人贻笑大方,可他是那樣真情實感,所以知情的人通常都會順了他的意。

因他沒有見到嚴恃,不知曉嚴恃的心情更是如降雷暴雨,所以他把關心放在嚴誠那裡,記起來就得絞盡腦汁地想法子。

信德容易受驚,所以不能見那狂風暴雨,所有的麻煩事都在避開他,或者說是人為隔開。

在他玩水的時候,一個深膚色的圓臉齊肩女生找上了門,門還沒靠近,就遇到了一位身着西裝的先生,一旁的管家為他打開車門,他從車上下來,沉穩中透着冷峻。

他們正要進去時,女生躊躇後還是問了一句,“請問,你們認識信德嗎?”

那位先生目光冷凝地看了過來,低低沉沉的嗓音識别不出情緒,“你是?”

女生被這樣的目光怔了一秒,回道,“先生,您認識嚴恃嗎?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信德的朋友,現在來找信德是有件事。”

她來是要和信德告别,她的爺爺去世後,家裡已是亂成一鍋粥,她從小是爺爺帶大的,沒有摻和到小叔和大伯兩家人之間的腌臜事。爺爺把她教得很好,可是她的小叔和大伯自從成了家就跟老人離了心,為了爺爺那點所剩的田畝争吵得不可開交,準确來說是她的小叔和大伯母,她的大伯隻是個和稀泥的。

現在她要回老家,她想要守住爺爺留給她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信德再見一面。

在媛媛的心裡,她和信德已經是朋友,所以她要來告别,自從信德說他要和嚴恃去旅遊後就再也沒了消息,所以她找來了這裡。

女生不知道她碰巧踩了大雷,原本或許有見一面的可能,提起了嚴恃,是絕無可能了。

“有什麼事?我是嚴恃的父親,我可以幫你轉告。”先生淡淡地問,不說信德在哪裡。

或許是偏見,出了事後他對嚴恃的朋友不僅沒什麼好感,甚至還隐隐遷怒,他的詢問隻是客套話,如果是非常緊急的事可以考慮,若什麼都不是,隻是芝麻點大的小事,不會傳到信德那裡。

原來這位先生就是嚴恃的父親,她并沒有質疑,他們确實很相像。

媛媛猶豫了會,她以為信德不在,沒辦法親自告訴信德,又不想讓他也一起難過,所以隻是說,“這位先生,能拜托您轉告信德一句‘戴了沉香手串就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最終她選擇了這樣一句話,其他的話什麼都沒有留,因為她和信德同樣珍視友情,不想讓朋友擔憂是朋友的守護方式。

她走了,她要回去大山裡的一座小鎮,接下來她要面對一些在她這個年紀難以解決的一些家常麻煩事。

媛媛來自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她的父母是建築工人,一次建築事故使他們雙雙失去性命,所以她從小被爺爺帶大,而她的膚色也不是從小就這麼黑,是因為她小時候幫着爺爺種地,還要去放羊。

對于窮人來說,陽光不算美好,烈日炎炎的酷暑時常曬得人喘不過氣,但媛媛的爺爺不忍心孫女曬到這麼烈的太陽,所以會對他的孫女說,“沒事多觀察下螞蟻,這比種田重要多了。”之後就趕她到陰涼的樹底下去。

或許真的有這部分原因,她考上了很好的學校,從大山走了出去,現在又認識了信德這類真心的好朋友,她天然而堅韌,所以她從來都不曾自卑過。

她和信德能成為朋友,可能是他們同樣遲鈍,不曾意識到階級分層而人也分類。

媛媛不知道的是,她留下的這一句看起來無關緊要實則至關重要的話,沒有傳到信德的耳中。

她帶着告别的話來,又将之帶走,什麼話都沒留下,她留給信德的隻有沉香手串,信德全然不知,可他在無意中實現了媛媛的話,他記住了媛媛這個巧克力色的朋友。

......

信德自娛自樂了很久,他想要在先生回來時保持最美麗動人的姿态,比如恰到好處的陽光,還有他晴朗的心情。

先生趕着殘餘的好光線來了,見到了信德努力營造的美貌,通透而純粹的絢爛。

“先生,您的心情有好一些了嗎?”信德不忘問出他的目的,他赤腳踩在地面,沾上了些許泥土。

“嗯。”先生俯身抱起他,将他的夫人帶回室内。

他的夫人總能引誘出他藏匿的溫情,從而巧妙地避開他暴戾的一面。

微風緩緩吹來,吹起信德披落在肩上的發尾,他半躺在搖椅上發呆,絨毛毯子将他腰身及下圍裹。

信德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沒來得及掩鼻,鼻翼翕動,又阿嚏一聲,他将毯子往上拉了一截,側了身蓋在肩胛處,發絲滑落露出纖長的脖頸,他仍愣着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久後,他阖上眼,毛茸茸的毯面随着呼吸的綿長而和緩起伏。落葉飄零,而後蓋在他的肩發上。

信德和先生度過了一段如膠似漆的二人時光,先生對他很好,唯有一點不好,先生不允許他出門。

那天信德窩在先生的懷裡,見窗外的天氣甚好,扭頭對先生興趣盎然地提了句,“先生,今兒個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遊玩吧?”

先生原本撩撥他的手頓住,神色瞧不出喜悅,“夫人,待在家裡不好嗎?”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上不僅沒有信德所想的那般期待,還沉了不少,似乎對他提議的事情不滿意。

令信德的心頭也悶了些,“家裡是好,但待久了有些膩味,”他訴說自己的想法,“先生,上次嚴恃帶我去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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