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真的遇到神經病。
自己從小到大,别說出廣甯了。就連江濤縣城都沒出過,怎麼可能跑到北京殺人?
梁潤不敢刺激他,隻希望進了後廚的老闆娘趕緊出來解救他。他稍稍往牆邊靠,不動聲色地拉大和那個客人的距離。
“是我,是我。”梁潤妥協,“我明天就帶着身份證去警察局自首……”
“哈哈哈哈,”那個人被他逗笑了,“我叫郭遊,我們會再見面的。”
于此同時的韓國釜山。
會議室裡,一個身穿西裝的白發老人坐在首位,兩排次坐人服裝統一,黑色的袍子上是一個灰色的“苦”字。衆人神情嚴肅地看着前方一塊巨大的高清顯示器。
“唐拉德,你把話講清楚。”老人用帶着濃重韓國口音的中文問道。
屏幕上,一個顯示定位在美國華盛頓的,金發碧眼的美國人笑了笑,說道,“心燭已經現身了,這一點毋庸置疑。金組長,你們韓國人拿走那具屍體的時候,不應該早就查出來了嗎?”
“屍體我們檢查過了,沒有心燭的痕迹。”老人摸着手指上的戒指,慢慢說道,“你看起來自信滿滿,難道人是你殺的不成?”
“你質疑我?”叫唐拉德的美國人眼神一暗。
“屍體沒有傷口,沒有檢測到毒藥,不得不讓人懷疑。”言外之意,這就是他的手筆。老人眼神銳利,分毫不讓。
“好吵,”定位地址在日本東京的女人掏了掏耳朵,“能講一些有用的信息嗎?”
“我要想殺他,會讓他出不了韓國。何必跑去中國?你也太小看我了。”唐納德沒理那女人,冷冷道。
“唐拉德,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定位在中國上海的年輕男人不耐煩道,“你們兩個人的恩怨,大家不感興趣,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剛才你說,心燭現身是怎麼回事兒?”
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唐拉德忍了忍,繼續道,“昨天我的人在海南執行任務,在機場的時候,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他們悄悄跟了過去,居然看到有人祭出了八重水蓮!”
日本女人攏了攏和服的衣袖,不禁坐直了身子。
心燭的力量越強大,裝載的水蓮等級越高。一般的心燭隻需要三重水蓮,祭出八重水蓮可想而知心燭的力量有多恐怖。
“上回這麼強大的心燭出現,還是在唐朝,”金組長的手微微顫抖,“怪不得我們沒能檢查出來。”
“金組長,你找人再檢查一次。”中國的年輕人嚴肅道。
“好,我馬上派人去。”金組長打了個手勢,一直在旁邊侍候的助手點點頭,立刻出去辦事。沒過一會兒,助手跑進來,在金組長耳邊耳語一番。
金組長凝重道:“在樸海賢的屍體上檢測到了心燭的力量。”
“心燭現世了,這次我們‘移苦修’勢在必得,決不能再讓那幫人搶先了,”上海的年輕男人道,“唐拉德,讓你的人盯緊了,我們立刻派人過去。現在你告訴我,那個拿着八重水蓮的人現在在哪裡?”
所有人屏息靜氣,他們知道這會是一場惡戰。
那麼戰場在哪裡呢?
唐拉德一字一頓道: “廣甯。”
——
又是周一。
連上兩節數學課的梁潤腦袋昏昏沉沉,他總覺得數學老師是有魔力的。什麼話從他老人家嘴裡出來,都跟附了魔似的,讓人想打瞌睡。
他在雜志上看過一篇文章,說京劇演員為了鍛煉自己的眼神,會用火柴撐住自己的眼皮,讓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梁潤真想跟那演員借兩根來使使。
“我們在這裡畫一條輔助線……”數學老師還在滔滔不絕。
梁潤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不能趴下。
“鈴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數學老師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有些意猶未盡。回頭一看,全班所有的學生都跟狂風過境後的麥子——倒下一大片。
他理了理自己的課本,走出教室,不帶走一片雲彩。
數學老師走了沒多久,班長就登上了講台。
“同學們,醒醒!”女班長嗓門大,一嗓子叫醒了一半人,“我有事情要宣布。”
“什麼事兒……”大家一邊抱怨,一邊很給面子地起來了。
“還是校慶表演的事情,報名朗誦和小品的太多了,已經不讓報名了。大家還有别的節目要報名嗎?”班長有點着急。
班裡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排練節目是個費時費力的活,有時候還要占用到周末那少得可憐的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