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到名字的梁潤梁潤非常緊張,他暗下決心,不管郭遊交給他什麼任務,他都會努力完成。就算……就算危及生命他也在所不惜。梁潤還年輕,也不是組織的人,對于拯救世界這麼大的命題,沒有很深的理解。他直覺是件有意義的事,還有憑着一種“哥們兒義氣”做下這個決定。
“你的任務就是活着。”
“活着?”梁潤錯愕道。
他們選擇赴死,卻叫自己活着?
“是的。心燭是唯一的希望。”郭遊道。
一路上梁潤都有點迷糊。一開始為了不被移苦修他們殺死,他隻能跟着郭遊離開學校。後來遇上了阿久津,他們三個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他早已把兩人看做自己的朋友。
到現在他才清晰地感受到,他們并不是一路人。他們到這裡,是為了執行任務,而自己也是任務的一部分。
“還有什麼疑問嗎?”郭遊認真做事的時候,冷靜得就像一台機器。
阿久津搖搖頭,梁潤也跟着他搖頭。
“好,散會吧。”郭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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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梁潤翻來覆去睡不着覺,他索性披了件衣服,到樓上吹風。
這幢農村自建房有四層高,站在頂樓足以将周圍的環境的覽遍。農村的房子一幢挨一幢,高度也相差不大,他們住的房子空着,鄰居常在空房頂上曬豆子或者玉米。
靠牆的一面堆了一堆鄰居放的玉米芯,徹底曬幹之後,能用來當柴燒。曬得發黃的玉米芯散發出淡淡的幹草香。
梁潤靠着那堆玉米芯坐下,他搓了搓臉,深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放松下來。夜裡的山風微涼,一陣風吹來,冷得梁潤打了個哆嗦。他老老實實地披上了外套才暖和起來。
農村的光污染沒那麼嚴重,一擡頭就能看到漫天繁星,如此美麗的夜景,梁潤卻沒什麼心情欣賞。他能感受到的隻有涼風。這個溫度讓他想到了殺死九奶奶的晚上,想到九奶奶那個冰冷的、灰色的巨大蝸牛殼。
那種天地之間隻有他一人的孤獨感再次海嘯般向他襲來。
死亡其實沒那麼可怕對嗎?
“在想什麼?”穿着睡衣的阿久津站在門口。他的長發不好打理,剛洗過,又睡了一覺,發梢纏在一塊兒,有些打卷,看着有點亂。
“我吵醒你了嗎?”梁潤問。
他和阿久津睡一個房間,是不是自己翻來覆去的,害得阿久津也睡不着?
“沒有。”阿久津走進來,看到地面的灰塵,猶豫片刻,還是坐在了梁潤身邊。他是組織的三級術士,觀察力和反應能力都遠超常人,在梁潤起身的那一刻,他便察覺到,并跟了上來。
“你是怕我又被人綁走嗎?”看來上次的事情給他整出心理陰影了,梁潤哭笑不得。
阿久津坐得相當闆正,他未置可否,反問道,“你睡不着?”
“砰——”
四樓的鐵門被人推開,與牆壁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兩人都吓了一跳,立即向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