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上哪兒去了?”
溫子初視線從窗外收回來,電視那端的古堡開始緩慢坍塌。他一個箭步沖過去,胳膊撐在電視櫃上,“怎麼會這樣?”
副本通關,鐘珩要确定一下和他一起的幾人都出來了沒,于是聽到廣播之後當機立斷回頭開門,又進了走廊裡去。
但人都被系統送回休息處了,他一個人也沒找到,就連個詭怪都沒給他剩。
鐘珩轉了兩圈,又回到城主的房間,黎夜說下次見那就是還能下次見,不過他的屍體還在房間裡躺着,這不得不讓鐘珩多想。
從黎夜身上分下來的小糯米團子倒是一點傷心顧慮都沒有,它正愁怎麼把黎夜從鐘珩身邊弄走呢,看他死了,從鐘珩身上下去,伸了個觸手出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真的死透了,然後開心地在黎夜“屍體”上蹦跶。
鐘珩有些無奈,朝它伸手,“好了,回來吧。”
他往前邁了一步,拉着小團子的一根觸手,問:“你能去休息處嗎?”
它被鐘珩拉着的那根觸手長長了些,在鐘珩手腕上卷了幾圈,“嗷?嗯恁。”
鐘珩離開了,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出現在這個房間,他穿着長袍,單膝蹲在地上,微微俯身,打量神使的“遺容”。
他露出的皮膚很白,那天晚上走廊裡很黑,鐘珩沒有看清,這人的手修長白皙,和他的很像,骨節分明又幹幹淨淨,都是很難讓人讨厭起來的樣子。
他用這麼一雙手輕輕從黎夜的耳後一直掃到下巴,然後收回去,虛虛握了個拳。
“我說什麼來着?”他歪頭,長發從後背偏散到一側肩頭,食指落在黎夜眉心,“小東西——”他的聲音慵懶散漫,帶着一種萬事都在他掌控之中的自信,一滴血從食指滴在眉心,我漫不經心地一劃,在黎夜額頭上留了個從深到淺的血印,“你有幾條命夠他殺的?”
他站起身,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一下,将那血蹭幹淨,他看着自己的掌心,随後又望向外面的天空,“喜歡看就多看看,”回身一股黑煙從地面冒出來将黎夜攏了進去,“還蠻有意思的。”
***
“這是幹什麼呢?”
鐘珩回來的時候,正看到許多詭怪搬着大盒子往樓上走。
溫子初背着手在他旁邊閑逛,“裝電視。”
“電視?”
“能看到副本裡面的情況。”
鐘珩第一反應:“直播?”
溫子初疑惑了一下,“差不多吧,之前沒弄過這種東西。”
兩人跟在那些詭怪後面上樓,鐘珩目光落在他們搬的紙盒子上,“為什麼突然搞這些?”
“誰知道呢?”和他們一同坐電梯的兩個詭怪以為鐘珩在和他們說話,“說白了就是給我們增加工作,”他敲了一下紙闆,“這能有什麼用?不說每個副本每次進去都不完全一樣,就算真的一樣了,我們也是不信他們看過人家通關,跟着人家做一樣的事就都能順利活下來的。我看呐,最多能作個弊”
另一個詭怪反駁道:“呸!作個屁的弊!你是忘了休息處和副本中間有時差嗎?再說了,主神不可能讓他們作弊的。”
鐘珩安靜地聽他們啰嗦完,三兩下将電視安在自己的房間,通電,亮了,轉身就走,“我們走了哈,溫老大。”
“嗯,”溫子初手裡抓着一把菜,都沒看他們辦事,随口應了一聲,“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知道了!”
溫子初嘴裡叼着個從青菜上撸下來的皮筋,含糊不清道:“這幾個老家夥,不說絕對不帶幫你關門的。”
嘩啦啦的水流聲蓋過了電視的聲音,鐘珩隻往那邊瞥了一眼就不管了,反正上面也什麼都沒有,現在好像還沒人到副本裡去。
他單手撐在廚房台面上,看着溫子初洗菜切菜,一直到被“觀賞”的本人都受不了了,“你真的就打算一直站在那兒,一點忙都不幫?”
鐘珩一攤手,“我有不會做飯,你要不怕吃中毒,那我也不介意幫個忙。”
溫子初袖口松松垮垮挽在小臂上,放菜進水池的時候手一垂,袖子便落下來。他朝鐘珩伸手。
鐘珩垂眸看:?
溫子初吸氣:“挽上去。”
“啧,”鐘珩給他的袖子折了兩折,“那個。”
“你還啧上了,”溫子初吐槽,手下的動作沒停,從他手上收回來就繼續去鼓搗他的菜去了,“你連這都不會,怎麼活下來的?”
“洗碗啊,”鐘珩坦然道,“我隻是沒做飯的天賦,又不是懶。”
“我又沒問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