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沈雁雲正坐在椅子上閉目調息,客房的門卻被敲響了。
他緩緩睜開眼,看向門處。
“沈道長?沈道長~勞煩開開門呀。”門後,貌似是那隻小女鬼,此時正掐着嗓子對着門裡的他又嬌又軟地喊着。
沈雁雲沒動,他的眼裡流露出幾絲探究之意。
門外,小酒等了許久沒見人來開門,又敲了好幾下,她從最開始溫溫柔柔輕輕敲門還耐心等待的心情,變得越發急躁,她蹙起眉頭,正準備掄個大巴掌往下拍時,門開了。
門内,沈雁雲居高臨下看着她,眸裡沒有任何情緒。
小酒靈光一動,她“哎呀”一聲就往門裡的沈雁雲倒去,“沈道長,快接住我!我好像被絆倒了!”
不料沈雁雲迅速往後退了幾步,回到椅子上坐上,就靜靜地看着她摔倒在地。
“......”這道長是不是性冷淡啊?怎麼這麼不解風情?這女鬼的皮囊難道還不好看嗎?連她都有些心動。
隻可惜這女鬼隻剩個魂了,也剝不了皮,不讓她堂堂百年骨妖還用得着跟着小女鬼商量?
小酒回過神來,她堅強地撐起身子自己站了起來,随後走到沈雁雲身旁,一臉委屈:“沈道長,你不給我開門就算了,怎麼還不接住我呀。”
“你可以直接飄進來。而且,你一隻魂體,怕什麼東西絆倒你?”
“......”小酒作一副嬌嗔樣,“沈道長你讨厭~這是情趣,你怎麼都不懂呢。”
“情趣?”沈雁雲挑了挑眉。
“對呀。”小酒的臉紅了紅,她伸出手想要碰沈雁雲肩膀,下一秒卻被一層金光擊退,潔白的手臂都被燙傷了。
“骨妖,扮上瘾了?”沈雁雲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喚出桃木劍劍指她。
小酒現在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她蒼白着臉,往後退了退,意圖垂死掙紮一番:“沈道長...什麼骨妖啊?明明是你把我綁在身邊的,現在你還不認了?”
沈雁雲不跟她多言,劍光一閃,小酒想要碰他的那隻手臂就被斬斷下來。
“啊!”小酒也沒想到這個道士下手這麼果斷,她忍着痛站了起來,那隻斷臂很快化成了白骨模樣,她現在又驚又怕。
驚的是這道士為什麼下手這麼快,怕的是...小酒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打不過他,畢竟他可以輕而易舉突破她自身的防障斬斷了她本體的手臂。
沈雁雲輕擡手指,一根紅線在空中浮現,下一秒一個熟悉人影被扯了上來,她穿過地闆出現在小酒面前。
小酒呼吸一滞。
“該死的!你跟他有綁定聯系你怎麼不早說!”
“你說什麼呀。”紅箋連忙對一旁的沈雁雲說道,“沈道長,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一直在下面看歌舞呢。”
“沈道長,你别聽她的!她故意來找我合作,就是為了把你殺了擺脫你!”小酒失去了剛見面時的優雅,她對着沈雁雲說道。
“沈道長,别讓這隻骨妖離間我們。”
“嗯。”沈雁雲隻淡淡回了一個字,他看了眼紅箋,沒說信不信,但紅箋估計他不信。
畢竟這演得也太尬了。
小酒知道離間計起不了作用了,便又抽抽泣泣求饒道:“沈道長,你放過我吧,我不敢了!”
“沈道長,我本是城裡李家的貴女,奈何識人不清,結識了花樓裡的一女妓,被害才流落山野,直至肉骨脫離,隻餘下這副白骨化作了妖,才苟活于世。”
“我在這裡開客棧從未害過良善之人,我隻害那些山匪強盜之輩,這次冒犯沈道長...純屬是鬼迷心竅、被人誘惑了,求道長饒命!”
小酒深谙滑跪之道。畢竟,顔面可以丢,但命丢了就真的沒了。
可沈雁雲手下的動作并未因她的話語猶豫半分,他幹脆掐了指,下一秒桃木劍直直刺入小酒胸口。
小酒的身體頓時就像洩了氣般,身上的血肉消失,瞬間隻餘下一張人皮,而從裡面飛出一具白骨往外跑。
沈雁雲沒給她逃跑的機會,一道金光追了上去将她捆綁摔倒在地,燒灼感瞬間襲上心頭,白骨控制不住自己發出凄慘痛叫,
“啊!”
金光絞着白骨,一寸一寸勒出道道骨裂與白煙,沈雁雲取下腰間葫蘆對準白骨,輕念咒語,便将它收入其中。
紅箋躲在身後,白着臉看他收了小酒,頓時心裡對他又多了幾絲懼意。
小酒說自己是百年修為的骨妖,可在沈雁雲手裡也不過任人宰割,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