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魔族的輝煌曆史到複雜的法術修煉,羿逸安走過一步又一步。
大長老言傳身教,他那一套套束縛固執的觀念想法,一股腦兒地塞給小羿逸安。
那些行為、想法、觀念、知識……不斷沖擊着小羿逸安的内心,“腐蝕”着小羿逸安的品性與靈魂……
就這樣,羿逸安一步步踏上了那條殺人無數、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之路。
當然,對方也總是會被羿逸安那迫人魂魄的氣場壓得未戰先怯。
這條成長之路并非坦途,它充滿了冷漠與血腥。
那時的羿逸安,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孩童,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天真無邪,年紀尚小,心智尚未完全成熟。
那次是小羿逸安第一次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猶豫,僅僅隻是細微的神情變化。
大長老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走到小羿逸安面前,眼神冰冷而殘酷,似乎能将世間的一切溫暖都凍結。
“看來尊上還是沒學會心狠手辣。”
他輕輕一揮手,兩名魔族侍衛便押着那名因小羿逸安心軟的生者。
那名生者被粗壯的鎖鍊緊緊束縛着,鎖鍊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之中,鮮血不斷地從傷口中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大長老嘴角微微上揚,殘忍的笑容在他臉上尤為晦暗。
“既然尊上心軟,那今日,就讓尊上學學如何’心軟‘。”
行刑者手持一把鋒利的魔族特制匕首,上面除了鋒利的刀刃,還有無數而尖銳的小刺。
生者虛弱萬分,卻還是趴在地上拼命地掙紮着,鎖鍊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第一刀狠狠地劃下,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溫熱的液體濺在了小羿逸安的臉上,卻感覺如墜冰窖。
一刀又一刀,行刑者的動作不緊不慢,似乎很享受着這殘忍的過程。
慘叫聲回蕩在整個陰牢,聲聲凄厲,好似要将這陰森的空間撕裂。
小羿逸安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鮮血從指縫中滲出,他卻感覺不到疼痛。
當生者的身體已經血肉模糊,慘叫聲也漸漸微弱下去時,大長老再次開口:“停。”
行刑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片爛肉癱倒在地上,隻剩下最後一絲微弱的呼吸。
大長老走到生者身邊,一道黑色的光芒從他的手中射出,瞬間将魂魄從生者身體中生生抽離出來。魂魄在空中痛苦地掙紮着,發出尖銳的嘶鳴聲。
大長老雙手猛地一揮,那魂魄便被攪得粉碎,化作點點黑光,消散在這黑暗的空氣中。
大長老緩緩轉過身,沉默不語地看向小羿逸安,好似在告訴他:“你是魔族的未來,你必須強大,你必須無畏,而這一步不能少的便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決……隻有這樣……隻有這樣才能讓魔族在這殘酷的六界之中立足。”
隻是在這條充滿殺戮與血腥的道路上,羿逸安的心中偶爾也會閃過一絲異樣。
這樣……真的……是應該的嗎?
羿逸安自幼便知道,自己是在雙親那無盡而深沉的愛與萬般不舍中,輕輕交付給了大長老。
那時的大長老不算和藹可親,但至少不會如那日那般扭曲可怖……
那時的羿逸安,站在大長老的身側,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殿堂中顯得格外孤單與渺小。
他擡頭望向爹娘,娘親的臉上滿是悲傷與不舍,眼眶中閃爍着晶瑩的淚光。
當時的他是怎麼樣的呢?
面無表情,他當時表情單一得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是根本不符合他年齡段的沉穩。
也許,在那時候,羿逸安便開始學會隐藏自己的情緒了吧……
……
羿逸安身着一襲繡着繁複而神秘的魔紋黑袍,襯得他清秀的面容也染上幾分不可言喻的壓迫感。他緊随大長老其後,穿梭于魔族那宛如迷宮般錯綜複雜的長廊之中。
盡管他的步伐輕盈無聲,但所經之處,卻如冬日寒風吹過湖面,帶來一片刺骨的冰涼。
長廊兩側,魔族侍衛的身影在暗處若隐若現。一直直視着前方,餘光卻時刻關注着魔尊,以此行使魔族特有的最高禮儀。
燭火在陰冷閉塞的長廊裡搖曳不定,昏黃且微弱的光芒映照在羿逸安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光影交錯間,他的面容更顯恐怖。
終于,二人停在了一處極為隐蔽的角落。
大長老輕啟朱唇,伴随着一串晦澀難懂的法術暗語,厚重的牆門被緩緩拉開,一個全新的空間緩緩顯現在他們眼前。
濃重的各界血腥氣息撲面而來,濃烈得連空氣都已被染成了猩紅的顔色,讓人胃裡一陣翻騰,忍不住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