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這寒冷有壓抑的氣息凍得實在受不了,“嗖”的一聲,一溜煙消失了,不知去了哪兒。
唯一的見證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座可什麼都沒做。”
羿逸安的聲音僵硬而幹澀,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他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手機微微蜷曲着,連眼珠子都不敢轉動分毫,像是很怕引起文可煙的懷疑。
文可煙當然知道,羿逸安一直沒動,根本沒有機會動手……呃,當然也許有機會,隻不過憑借畢竟自己如今這副凡胎靈魂,哪裡能識破他的手段。
即便如此,文可煙還是感受得到,白酒是自己主動消失的。
畢竟說實話,就目前這氛圍,她也很想逃~
不過也确實沒人知道白酒究竟去了哪裡。
氛圍被白酒整得這麼一出,倒是讓氛圍放松了不少,但空氣中仍然彌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文可煙靜靜地躺在床上,被褥下,一雙纖細的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手指相互纏繞,緊緊地貼在肚子上。目光有些空洞地盯着上方的空氣,心中斟酌了許久,每一個字都在舌尖上打轉,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那個……我們……應該不會再做些……什麼了吧。”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若非羿逸安離她不遠,否則根本聽不清。
羿逸安雖然身體僵硬,但回話的速度卻異常迅速。
“我們還需要做什麼?”
他總覺得文可煙問話的背後不單單是字面意思,但真正意思又是什麼呢?
文可煙偷偷地瞄了眼羿逸安,眼前倏地閃過一抹羞澀的紅暈。她心裡頭七上八下的,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清。
那抹紅暈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自己因緊張而産生的錯覺?
于是,文可煙再次偷瞄過去,這一次,她的目光直接被羿逸安吸住,停留的時間更長了一些。
她睫羽微顫,有些不相信眼前的畫面。
羿逸安的耳尖竟然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他一本正經地躺在床上,姿态規規矩矩,雙手平放在身側,雙腿微微并攏,氣質如拂曉霜雪般純淨。耳尖上淡淡的紅暈,卻給他原本清冷的氣質增添了不少昳麗風情。
這正經與羞澀的對比,竟别有一番風情,讓人的目光忍不住多停留幾分。
文可煙不經意間瞥見這一幕,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揪了一下。她趕緊收回自己的視線,雙手不自覺地覆在胸口,似在安撫着那顆因激動而狂跳不已的心。
不行,她得再确認一下。
這個念頭在文可煙腦中一閃而過,便擋也擋不住。
她的眼珠又一次偷偷地轉向羿逸安那邊,似乎是覺得這樣看還不過瘾,身子也配合地跟着側了一點。
羿逸安敏銳地察覺到了旁邊氣息的靠近,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怎……怎麼了?睡覺不就是躺在床上一起睡覺就行了嗎?”
羿逸安的聲音止不住顫抖,顯然,他也在努力克制着自己這未知的緊張與慌亂情緒。
看着羿逸安這幅局促又可愛的樣子,文可煙瞬間不緊張了,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她氣定神清,悠閑地學着他之前的那欠打語氣,拖長尾音。
“這樣啊~”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敵強則弱之,敵弱則強之”。
文可煙的氣息似乎更近了,那溫熱的氣息似乎化作實質,帶着她身上獨有的淡淡清香,拂過羿逸安的臉頰。
羿逸安隻覺得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一種不适感蓦地遍布全身。
“不……不對嗎?”
文可煙故意拖長了音調,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緩,帶着勾人的韻味。
“對,十分對,不過……”
羿逸安覺得文可煙的氣息越來越磨人了,好似千萬隻小爪在他心上撓動,一種陌生而奇妙的情緒在他心底不受控地瘋長。
他不清楚這是什麼,隻是本能地、下意識地遠離這讓他心慌意亂的源頭。
羿逸安往外側輕微地挪動了一分,動作笨拙且僵硬。
“什……什麼?”
文可煙學着羿逸安的語氣,故意将話說得斷斷續續。
“你……你結巴什麼?”
“而且……”
羿逸安聞言安靜了幾秒,清亮的雙眼在此刻卻有些呆滞,似乎在回想确認自己是否真的結巴了。
片刻後,他再次開口:“而……而且什麼?”
羿逸安話音剛落,周邊更加安靜了。
顯然,他剛剛不太相信自己結巴了,所以又實驗了一番,結果……他的臉漸漸泛起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那紅色帶着一絲羞澀,又帶着一絲可愛。
文可煙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了出來,她的眼睛彎成了了月牙,看得羿逸安脊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