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物,在往昔歲月裡,本都是可能會讓她興奮不已、心潮澎湃的存在。
可如今,她的語調平靜無波,好似一潭死水,而這看似平靜的表象,根本掩不住心中那份深沉的蒼涼。
都是曾經可能會讓她興奮不已的事物。可她的語調平靜無波,根本掩不住心中的那份蒼涼。
這些曾經讓她心動不已的事物,她都經曆過。隻不過,現實不盡人意,一切都背道而馳,都是反的。如今提及,卻如同過眼雲煙,激不起絲毫漣漪。
她發現,自己對那些曾經視為摯愛的東西,已悄然失去了興趣,好像整個世界在瞬間都失去了色彩,變得索然無味。
這份淡漠,不僅僅是針對這些外在的事物,更是對世間一切人事物的一種疏離與無感。
文可煙的心,早已被一層厚厚的冰密不透風地包裹着,寒冷又孤寂。
白酒聽着文可煙的描述,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早已把剛才的恐懼抛諸腦後。
“聽起來真的很好啊。”
文可煙和白酒的表現狀态兩相對比之下格外鮮明。一個興奮溢于言表,對未來充滿了期待與憧憬;一個平靜如水,心中有着淡淡的死感,早已看透世界本質。
可是隻有一根筋的白酒是不會察覺出來這種區别的。
文可煙緩緩低下頭,目光溫柔地落在白酒身上,指尖輕輕地撫摸着白酒的小腦袋。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藏着苦澀的微笑。
“所以,下次我再這樣不小心惹到你主人的時候,你就直接躲到小黑屋吧。”
文可煙的聲音輕柔而無奈,卻被白酒聽出一絲哀求。
這樣白酒就不會真實面對那些可怕的事情了,也不會因她而受到牽連,更重要的是就不會讨厭她了……
白酒懵懵懂懂地望着文可煙,它的小腦袋卻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不要,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這它可知道,“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文可煙看着白酒,心中暗自考量。
看樣子,她得找個白酒不在的時候行動。
她知道,自己的計劃一旦實施,可能會給白酒帶來不可磨滅的陰影,她不想傷害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家夥。
保護它,就當是在保護曾經的自己吧,保護那個對世界滿是憧憬的自己。
*
自那之後,羿逸安在中午匆匆來了一趟後,便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始終沒再出現。
文可煙對于這樣的事,一如既往的淡然。她照舊帶着白酒吃吃喝喝,玩玩鬧鬧。
或許,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若即若離,又或許她在心底裝作不在意。不管怎樣,她表面上看不出絲毫變化。
文可煙覺得他不太像一個做了承諾會失信的人。
因為上次……他沒有。
她偶爾也會閃過某個念頭,他或許會将剩下兩次見面留至一周期限的最後兩天。也偶爾覺得,他不來也無妨,畢竟,他本就沒必要對她堅守那份毫無意義的承諾。
直至第八日清晨,室内安靜極了。
平日裡那個總是圍着文可煙蹦蹦跳跳,用它那圓溜溜的眼睛望着她,讨要抱抱的白酒,此刻卻顯得異常萎靡。
白酒整個身軀散發着一種令人心悸的虛弱。
它靜靜趴在床上,四肢無力耷拉着,大大的眼眸半眯着,似乎連掀動眼皮的力氣都已耗盡。它的氣息十分微弱,若文可煙不湊近仔細聽,完全感受不到它的氣息。
文可煙心猛地一揪,手足無措地将手擡起又放下,分毫不敢碰白酒。
她雖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早已看淡生死。但第一次親眼目睹一個生命的逐漸消逝,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與恐慌。
“白酒,你怎麼了?”
文可煙慌張的詢問,她想要做些什麼,卻發現什麼也做不了。眼中滿是焦急,那種急切,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
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有些哽咽。
“有什麼辦法能救你嗎?我我……”
虛弱的白酒躺在床上,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文可煙連忙俯下身來,将自己的耳朵貼到白酒嘴邊。怕自己把白酒壓到,還特意将手撐在白酒兩側,手指緊張地蜷縮着。
白酒氣息微弱,說出的話艱難且緩慢。
“我……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被關在……小黑屋。”
文可煙心中一緊,此刻并非解釋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的時候,但她的焦急很快被白酒接下來的話所打斷。
“小……黑屋……是……我的……房間。”
白酒的氣息愈發微弱,聲音輕得如同雪花飄落至地,轉瞬即逝。
文可煙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緊緊地攥着衣袖。
“什麼意思?”
她在心中反複咀嚼着“小黑屋是白酒的房間”這句話,突然之間,心下一動。
“你是說,小黑屋其實是你的能量之源,就像人類的床榻一樣,而你現在需要回到那裡去恢複?”
白酒已經無法睜開眼睛了,隻能微微晃動着自己的小尾巴,算是默認了她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