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在……彌補我的錯誤。”
“你有什麼錯?”文可煙蹙眉掃他一眼,有些疑惑,多嘴問了一句。
羿逸安沒有回答,兩人卻在這時目光相遇。這一對視,兩人似乎都心照不宣想到了什麼,卻又都選擇了沉默。
室内寂靜一瞬。
“兩周時間還剩十一日。”
說完這話,文可煙還不忘偷瞄羿逸安一眼。
羿逸安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文可煙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愣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似乎在努力理解。但不過片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心下一緊。
她都知道了?
!!!
她知道他晚上來過了?
一種如芒在背、被抓包的感受瞬間湧上心頭。羿逸安隻覺自己魔尊孤傲的形象破碎了,他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動作之急,竟帶翻了身後的椅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他哪兒還顧得上這些,瞬間施法,消失在文可煙眼前,那匆忙的模樣,倒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文可煙看着羿逸安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她雙唇緊緊抿着,努力憋笑。她實在沒想到,平日裡總是冷靜自持,好似霜雪般高不可攀的羿逸安,竟會有如此小孩的一面。
不過,她心裡也确實有些納悶,實在不太明白他反應為何如此之大。而且……
她剛剛餘光似乎瞥見一團白色物體,毛茸茸的,一閃而過,羿逸安鬓角方向似乎還有一點兒紅。
那都是什麼?
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罷了,定是錯覺。
夜深了,燭火已經熄了。
文可煙躺在床上,沒過多久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她本以為羿逸安這次會食言,不會回來了,可沒想到,在熄滅燭火後不久,一縷黑煙漸漸化為實體站在床前。
文可煙沉睡在深處,耳邊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黑暗中輕手輕腳地移動。接着,床榻平整的那一邊微微凹陷下去,一股熟悉而又略帶侵略性的清冷氣息悄然傳進了她的鼻息。
文可煙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這一切,意識在這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拉回現實。她倏地睜開眼,卻又因為實在太困,隻能半睜半閉。
她模糊地意識到,羿逸安睡在了她身旁。
他還敢睡在她身旁?
這個認知讓文可煙瞬間清醒了幾分。可奈何她現在實在太困,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着,根本無法提起力氣去趕羿逸安下床。她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作罷,任由自己再次沉入那渾沌的夢鄉之中。
明天定不忘好好教訓他一番。
清晨,一束光打在羿逸安與文可煙的臉上。
文可煙在睡夢中感覺到臉上似乎有毛茸茸的觸感,帶着一絲溫熱,像是有人用羽毛輕輕撓着她的臉。不一會兒,那輕柔的觸感便将她從夢境中喚醒。
文可煙半夢半醒間,半眯着眼睛,朦胧中看見一隻毛茸茸的小家夥——白酒,正水靈靈地蹲在她的頭側,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她心頭一暖,嘴角不自覺上揚,伸出手欲揉揉白酒那柔軟的頭頂。卻不料小家夥靈巧一閃,輕易躲過了過去。
文可煙的視線随着白酒輕盈的動作移動,直到白酒完全離開她的枕邊,跳到一旁的被褥上,她才蓦地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
羿逸安,此刻也靜靜地躺在她身旁。方才,白酒恰好擋在他們兩人之間,巧妙地遮住了她的視線,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身邊還有另一人的存在。
此時,白酒的離去,讓兩人的距離變得異常清晰。
文可煙緩緩轉動眼珠,與羿逸安的目光不期而遇。
兩人就這樣莫名沉默地對視着,空氣一度十分微妙。
“……”
“……”
房間内鴉雀無聲,隻能隐約聽見白酒在被褥上輕盈行走時發出的細微摩擦聲,提醒着他們時間在緩緩流淌。
文可煙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大腦飛速運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來:“你……現在應該知道白酒的主人是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