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烏眸似冬雪化水,柔情滿溢能将人溺斃其中。
冬夜月色,比不上男人半分。
“我有這個榮幸,請你當我明日的女伴嗎?”
長袍一揮,溫妕從台階上跳了下來,雙眸亮亮:“春桃,你覺得顔景這是什麼意思?”
春桃坐在闆凳上看完了溫妕的情景還原,嚴肅道:“小姐,這是進入新的劇情了。”
“宴會上一定會有推動你們情感發展的事情發生!”
“哼哼,”溫妕擡起下巴,叉腰得意道,“我當然知道!《侯府小姐狠狠愛》和《清冷權臣淪陷溫柔鄉》全都寫到過這樣的情節。”
“裡面的女主角都是在宴會中得到了男主角的好感,二人感情迅速升溫,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說着,溫妕活動了一下關節,仿佛要打一場硬仗。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小姐你肯定會遇到情敵的。”春桃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卷話本,快速翻出了一頁,指着其中字行道,“你看這裡,這個小姐就被情敵陷害了。”
“明明是那情敵自己摔落水的,卻誣陷是小姐将她推下水的。”
“天尊啊,何等歹毒!”溫妕驚呼,很快就明白了春桃的意思,“那看來,我們需要做好萬全準備!”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必勝的決心,紛紛用力一點頭,開始翻起話本開始秉燭學習。
天空翻起魚肚白,時光漸漸行至下午。
顔景立于府門前,看到少女的那一刻,微微一愣:“柳小姐,你這是?”
少女穿着雪白繡梅長衫,搭配梅紅浮金馬面,如同一枝被冬雪覆蓋的梅花。
但是那昳麗的容貌卻有些蒼白,仔細望去,眼下還有些發青。
“無事,被書中的黃金屋晃了眼罷了。”溫妕擺了擺手,拖着疲憊的身軀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顔景看着眼前的一幕,啞然失笑,提起衣袍一同登車。
馬車内放了手爐,就在溫妕從前常坐的位置旁,讓她一坐下便理所當然地拿了起來。
感受到從掌心傳來的溫暖,溫妕隻覺得四肢百骸都被熨帖,不由得安心下來。
随之而來的,就是如山倒的困意。
她昨夜與春桃看話本入了神,直到天亮才淺淺睡着,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已經巳時,趕忙對付了兩口,穿戴整齊便來了。
腦中回憶着話本中的宴會情節,溫妕的眼皮子止不住地下沉,頭也随之一點一點。
顔景看着少女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如若她真的是黎明,那恐怕昨夜的打鬥讓她元氣大傷才會如此困倦吧。
但是柳青身上卻沒有明顯的血腥氣。
她昨夜究竟做了什麼?
溫妕的困意随着暖流的傳遞愈發濃烈。
睡一會兒,也沒事吧?
這樣想着,溫妕終于放任困意席卷,幾乎是一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但與之而來的是身體慣性側倒,眼看就要撞上車壁,一隻手适時撐住了少女的頭。
臉頰軟糯的觸感通過掌心傳來,顔景看着少女如蝶翼的長睫與因暖意而泛紅的肌膚,眸光沉沉。
黃金馬車車輪滾動,産生輕微的搖晃,恰到好處地促進了少女的深睡。
半晌後,車輪停駐,車門傳來不輕不重的敲打聲,緊接着便是侍從的聲音:“顔大人,到了。”
“嗯,我知道了。”
輕柔而清冷的嗓音從耳畔響起,溫妕從睡夢中睜開眼,頭腦昏沉,視線還有些模糊。
她剛剛做夢夢到自己在翻看新話本,正欲翻頁的時候,隻覺得書頁黏連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
于是她便用了些氣力揉捏。
醒來之後,最先感受到的是掌心傳來的溫度與微微出汗的觸感。
她倚靠在熱源上,有些懵懂地揉了揉手中之物,總覺得柔軟之中有什麼堅硬的支撐。
“柳小姐,醒了的話,可以放開我了嗎?”溫潤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無可奈何。
什麼放開不放開……
等等!
溫妕瞬間清明,腦中煙霧蓦然驅散。
她好像正靠在顔景的肩上,環抱着他的手臂,甚至還将他的手指當做書頁揉捏?
男人身上特有的書卷氣與墨香,混雜着荷爾蒙的味道讓她全身的溫度都開始升高,心髒中的血液沸騰不已。
強行從心悸中抽離,她連忙放開了男人的手臂,低聲細語道:“抱歉顔大人,我太困了。”
懷中的溫度與觸感轉瞬退離,顔景心中落下一空,擡眸淺笑看向溫妕,仿若無事發生:
“無事,柳小姐,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