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劉長發半透明的虛影，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沖我咧嘴一笑：“喲，莽莽，你還沒死啊？”

“你都還沒死透呢，我怎麼會死？”我脫口而出，手指下意識想戳他腦袋，卻穿過了虛影。

“等一下，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當然啦，這裡是我的故土嘛。”他見我呆呆的樣子，開始解釋：“我當年就是從這裡被一陣風帶到甯伏秘境的。”

我點了點頭，開始從熟人相見的恍惚感裡清醒過來，沒有任何顧忌地和他對罵起來。

罵着罵着，眼淚奪眶而出：“劉長發你個混蛋，甯伏兵營沒了，任雲時死了，我帶着你的靈核被通緝追殺……你知道我這一路怎麼過來的嗎？”

“主人……”狼崽有些不知所措，它第一次看見我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聽我這麼說，劉長發突然安靜下來，低下頭看不清表情，不一會又擡頭笑道：“莽莽，你變強了。”

“廢話！”我抹了把眼淚。

“把靈核交給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決定，哪怕給你之後沒多久我就死了。”他聳聳肩。

“哎喲，你這死丫頭，你都熬過來了還在我這裡哭哭啼啼的！”下一刻，劉長發陰陽怪氣咋咋呼呼起來，氣的我立即錘了他一腦袋。

“神帝？”劉長發的虛影猛地往後一飄，差點散開，又飄近了燈盞，小心地伸手戳了戳——還是穿了過去。

他轉頭看我，表情複雜得像是吞了隻活青蛙：“莽莽啊……不對，戰神大人，您這些日子裡到底經曆了什麼？”

“說來話長，總之現在神族見了我都得繞道走。”

幽影狼适時地昂起頭補充：“主人還把湮荒神重新封印了，把歸海國從海裡擡上來了！”

劉長發的聲音拔高了八度：“那個傳說中差點毀滅世界的瘋子……”

虛影閃爍了幾下，有點像信号不好，好一會兒，他才又恢複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啧，早知道你這麼厲害，當年就該讓你多幫我值幾次夜崗。”

“想得美！”我作勢要打他，卻見他的虛影又開始變淡。

“好了，時間到了。”劉長發低頭看了看自己越來越淡的身體，擡頭對我笑了笑：“莽莽，能再見到你真好。”

我鼻子一酸：“少肉麻了你，煩不煩呐。”

“對了，記得我說過，神明之核都是上古神明的東西，裡面必然會有一些對你有用的秘密。”

劉長發的虛影像清晨的霧氣般漸漸消散，我伸手去抓，卻隻握住幾縷銀色的光點。

“你大爺的又要跑哪去？”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光點在我掌心彙聚，最後凝成一片流常花的花瓣。

劉長發的聲音從花瓣中傳來，帶着熟悉的戲谑：“急什麼？我在你身體裡住着呢。”

噢，這樣就好說了，聽到這裡，我把花瓣往腕帶裡一塞：“那就好，老子是怕你不見了。”

花瓣又飄出來，在我面前打了個轉：“我要睡覺了，記得多采點花，能救命。”

“去去去，睡你的。”我忍不住翻個白眼，把花瓣塞了回去，麻利地摘了一大把流常花塞進了腕帶。

燼和巡使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看什麼看？沒見過跟花聊天的？下一站！”我沒好氣地說，躍到狼崽的背上。

狼崽長嘯一聲，載着我們朝西境疾馳而去。

越往西行，空氣中的腐臭味就越發濃重。遠處隐約可見一棵參天古木，樹幹上布滿了詭異的凸起。

“那就是西境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