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可不認為随手就能把人脖子擰斷的人會在龍床上去服侍一個男人,簡直無稽之談。
秦玥想了一夜,她也沒想明白徐懷瑾為什麼要救她,要說那些殺手是徐懷瑾派去殺她的那似乎還合乎情理,畢竟他是奸臣嘛,隻會殺人,哪能發善心救人呢,這不合理。
“司寇大人又想耍什麼花招?”秦玥發現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掉進他提前設好的陷阱,萬劫不複。
徐懷瑾看着滿身防備的秦玥很是苦惱,他無奈的搖搖頭:“沒有花招,你吃飽了也許我一高興說不定會放你回府去見一見秦老将軍。”
“若我不吃呢?”
“那你見你父親就遙遙無期了,或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徐懷瑾淡淡出聲。
秦玥冷笑:“是你要對付秦家。”
徐懷瑾心想在這給我下套呢,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就像是即将進食的野獸:“我本無意針對秦家,但若是你不聽話,那就不好說了。”
秦玥怒極:“你威脅我。”
徐懷瑾有些不懷好意的起身走到秦玥跟前,輕佻的捏起秦玥的下巴,居高臨下的說出令秦玥驚詫萬分的話:“并非威脅,而是懷瑾心悅将軍,阿玥餓瘦了,我會心疼的。”
玩笑一般的話自是當不得真,秦玥卻整個人都怔住了。她不曾想徐懷瑾這樣身份的人竟會如此失禮,說出這般孟浪的話。片刻才回過神來,她倏地站起身來慌亂拍開徐懷瑾作亂的手,臉漲得通紅,大聲斥道:“你休要胡說!”
徐懷瑾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徐懷瑾心情好極了,連日來的郁氣都一掃而空。他看着慌忙閃躲,不知所措的秦玥,有一種想将她揉進懷裡的沖動。可是他不敢,兔子急了會咬人的,而且秦玥可不是兔子,那是吃肉的狼崽子。
他是開心了,秦玥卻惱了,拳頭攥的咯吱響,眯着眼睛掃向徐懷瑾:“你捉弄我!”
徐懷瑾眼看秦玥要發火見好就收,不再笑她:“好了,不鬧你了,你好好吃飯,天一黑我就讓你回去。”
秦玥聽到徐懷瑾說放她回去,便壓住火氣不再同他計較:“司寇大人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徐懷瑾滿口應下但随即話鋒一轉:“不過你還得跟我回來。”
秦玥聽到這話剛壓下的火氣騰的一下又上來了:“為何?”
徐懷瑾瞧着又要冒火的秦玥,很是無奈,他笑着像安撫稚童一樣揉了揉她的頭發,跟她一字一句解釋道:“刺客的來曆還沒有調查清楚,你待在廷獄司可以确保你的安全,眼下行刺的幕後之人究竟對秦家有什麼意圖我們還不清楚。你貿然回去,恐會累及秦老将軍。”
秦玥望着徐懷瑾微微出神。
她看不懂徐懷瑾了,他年紀輕輕就位居三司之首,所有人都當他是帝王的鷹犬,在位者手中最鋒利的匕首。陛下格外厚待他,就連皇子公主,乃至後宮妃嫔對他都是禮讓三分。朝中臣子但凡與其有分歧者也都是敢怒不敢言,隻有父親,因不滿徐懷瑾的行事,與他在朝堂之上争辯過幾次。
朝中之人,都以為秦家與他敵對,而他也視秦家為眼中釘肉中刺。
然仔細想來徐懷瑾好似從未有意為難過秦家,即便父親當着滿朝文武斥責他,他也從未放在心上,以此懷恨報複。
秦玥怔怔的望着徐懷瑾出了神。
天邊的晚霞映着夕陽給秦玥的側臉染上了一層朦胧的柔光,徐懷瑾眼神微微發沉,他的手指不受控制般的将秦玥鬓邊的碎發給撩到耳後。
秦玥蓦然回神,轉過頭不敢看徐懷瑾那雙湖水般幽深的眼睛。
當最後一縷霞光自天際消失,夜幕降臨了。
徐懷瑾拿了一套夜行衣交給秦玥,囑咐道:“臨川城現如今暗流湧動,禁軍比往日多增派了一倍的人手巡邏,宵禁之後家家關門閉戶,你要格外小心。”
“放心,他們還發現不了我。”秦玥說着便去内室更衣。
徐懷瑾看着秦玥的背影有些擔憂,雖說以秦玥的武功這世上也沒有幾人能敵手,但秦玥傷的很重,張子彥同他提過,即便她可以借助玄門秘術快速修複自己的内傷,但外傷還需慢慢修養。她身上多的是寸長的刀劍傷,想要痊愈還需時日。
秦玥換好衣服出來,看着一臉不放心的徐懷瑾,不知怎麼想的突然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調輕快的說:“司寇大人不必擔心,禁軍而已,秦玥還可以應付。”
徐懷瑾看到出來,秦玥的心情變得極好。
她說完便從徐懷瑾身側走過,出了房門,秦玥望着天幕上皎潔的圓月,縱身一躍,幾個起落間便已消失不見蹤影。
而徐懷瑾卻偏頭注視着自己的左肩,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