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附議。”
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向太監總管李全使了個眼色。
李全躬身,随即朗聲唱喏道:“宣秦玥觐見。”
秦玥聽到宣召,擡腳向大殿走去。
“微臣秦玥,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玥恭敬的垂頭跪在地上,看不見皇帝和群臣臉色各異。
“秦卿,太傅和司寇的話想必你在殿外也都已聽見,卿可有話要講?”皇帝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秦玥,不由感概萬分,有道是虎父無犬子,秦延不光兒子有出息,連女兒都勝過男兒三分。
他很清楚秦家忠心耿耿,但他是皇帝,臣子功高蓋主又手握兵權,他不得不防,秦延即使無造反之心,但他有造反的能力,這便是最大的罪過。
“陛下,臣不知何罪之有?”秦玥跪在地上,腰身挺直,她一字一句的說完轉頭看向薛鐘玉,眼中寒芒似利劍一般直刺過去。
“放肆!犯下滔天大罪竟還不知悔改,悖逆!狂妄!”薛鐘玉被秦玥的嚣張态度氣的都快跳起來了,他沒有想到秦玥竟如此膽大妄為,皇帝面前也敢拒不認罪。
“太傅大人,我大晉損兵九萬,卻殲敵二十萬,是也不是?”秦玥直起身,厲聲質問薛鐘玉。
“是又如何,若不是你遲遲不肯進攻,我晉軍精銳怎會全軍覆沒?”薛鐘玉從未想過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竟會有如此氣勢。大殿之上,絲毫不懼怕,是他小觑了,但為了大計,他必須除掉她,永絕後患。
秦玥怒不可遏:“太傅大人,敵人兵力數倍于我,倘若與之正面對抗,我們有幾分勝算?恐怕到那時,臨川早就被忽爾罕的北狄騎兵踏的粉碎,哪還能容得你在此胡說八道,擾亂聖聽。”
“秦玥!你放肆!”秦玥太大膽了,薛鐘玉氣的胡子都顫抖,拄着拐杖的手都開始哆嗦。
“陛下,秦玥也有一事要奏。”秦玥不再同這老匹夫廢話,轉頭叩頭向皇帝陳情。
“講。”皇帝開口,示意秦玥繼續說。
“陛下,秦玥接到陛下密令,不敢耽擱,卻不曾想竟有人雇傭刺客,意圖将我截殺在半路。”
秦玥将回臨川路遇之事一字不差,和盤托出。
滿朝嘩然。
“司寇,可确有此事?”皇帝看向徐懷瑾,問道。
“回陛下,确有此事,隻是臣帶回的刺客已毒發身亡,線索已斷,臣也不知是何人要刺殺将軍。”徐懷瑾如實說道。
皇帝掃視群臣,思忖半晌兒後,最後沉聲宣布道:“秦玥怠職,削去征遠将軍職位,自今日起于廷獄司任職,協助司寇查清刺殺一案,戴罪立功。”
“罪臣謝陛下隆恩。”秦玥領旨謝恩。
“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臣等無異議。”
“退朝。”
散朝後,雨已停,高升的太陽晃的人眼睛生疼。
秦玥長舒一口氣,眯着眼睛,看向身側的徐懷瑾,開玩笑的譏諷道:“怪不得我爹不是你們的對手,我算是見識到了,你們文臣這嘴啊簡直比戰場上的明槍暗箭都厲害。”
“薛太傅最擅長的就是無中生有,阿玥以後可要多加小心。”徐懷瑾笑着說。
秦玥歪頭打量着這位風光霁月的懷瑾公子:“司寇大人以後就是我頂頭上司了?”
“秦大小姐的加入,令我廷獄司上下蓬荜生輝,懷瑾榮幸之極。”
徐懷瑾邊說着,便抱拳向秦玥行了一個大禮。
“哈哈哈哈——”
秦玥笑的眼睛彎彎的,她現在心情好極了,她從出征前就緊繃着的一根弦此刻終于徹底的松了下來。
秦玥沒有想到皇帝會處置的如此之輕,雖然不願意承認徐懷瑾會幫她說情,但這一次她真的感激他,她承他的情。
“阿玥,快上馬車吧。”徐懷瑾看秦玥那麼開心,不太忍心的催促道。
“不要,我要騎馬。”秦玥一口回絕,她從乘風手裡牽過缰繩,躍上馬背先行一步離開。
徐懷瑾望着策馬而去的秦玥,心想他有多久沒見到這樣鮮活熱烈的秦玥了。
秦玥像烈火,像飓風,像駿馬,也像鷹隼。
臨川還是太小了,不适合她的阿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