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是跟徐懷瑾開個玩笑,就秦玥那脾氣,他可是看出來了,那純屬就是徐懷瑾一廂情願。他也就敢趁着秦玥中毒昏迷的時候牽牽手,抱一抱,連親吻都那麼克制。
就秦玥現在活蹦亂跳,力拔山兮,千軍萬馬取敵将首級的樣子,徐懷瑾若敢越雷池一步,秦玥都敢殺了他。
他與秦玥相處時間不算短,他深深了解秦玥此人,吃軟不吃硬,你弱她便弱,你強她更強。那種仗着權勢強取豪奪的戲碼,放在秦玥身上,那就活夠了,找死。
張子彥看着一臉喜不自勝的徐懷瑾,半打趣半安慰的說道:“懷瑾兄,任重而道遠啊,慢慢來吧。”
徐懷瑾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秦玥覺得自己魔怔了,她既然不打算接受徐懷瑾,為什麼還要這般小女兒作态惹他誤會呢?秦玥心煩意亂,她并不是個喜歡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倘若徐懷瑾真的有意于她,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心軟,隻會使徐懷瑾在這段無望的感情裡越陷越深,受傷越重。
而她,并不想傷害徐懷瑾。
“啧,麻煩!”
秦玥仰躺在榻上,後腦勺枕着那把驚鴻劍,怔愣愣的望着床帳頂,發呆。
她實在想不明白,人為什麼要喜歡上一個并不喜歡自己的人,那不是純粹找罪受嗎?
秦玥突然覺得那些陷入感情漩渦的男男女女都很可憐,感情是最強求不得的東西,勉強隻會兩敗俱傷。
她又想起了大哥和花顔,俗套的英雄救美,互相愛慕。比較幸運的是她的父親從來沒有因為花顔的身份而對她有所芥蒂,反而很同情她的遭遇。
秦玥想,南疆若無事,大哥也應該快回來了吧……
紅樓地牢,花顔捏起一枚紅色的藥丸塞進如霜的嘴裡,輕蔑的看着她說:“你知不知道我生平最恨背叛。”
如霜眼裡滿是驚恐,她拼命搖頭,額頭布滿冷汗,聲音顫抖着說:“樓主,我是被逼無奈,我不這麼做,他們就會殺了我爹娘。”
聽到這話,花顔不但沒有因此而減少幾分怒氣,反而一掌甩到她臉上,打的如霜偏過頭去,嘴角溢出鮮血。
“愚蠢!你以為你照辦他們就會放過你的爹娘?”花顔怒氣更盛,她怎麼就教出了這麼一個笨蛋,簡直愚不可及。
如霜聽完,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一樣,死命抓住花顔的裙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語氣滿是乞求:“樓主,如霜賤命一條,萬死不足惜,求求樓主救救如霜的爹娘,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花顔一把攥住如霜的手腕,語氣冷若寒冰,一字一句的告訴她:“你知道秦玥中的是什麼毒嗎?是蝕心散。”
在接觸到如霜飄忽不定的目光時,花顔手上用力,語氣涼涼的看着她痛苦卻不敢喊出一聲的樣子,說:“看來你知道啊,你知道中了蝕心散的毒,會死的有多痛苦嗎?”
如霜死死咬住嘴唇,她知道她的腕骨已經被花顔給捏碎了,但她不敢求饒也不敢喊痛。
花顔将她一把丢開,自上而下冷冷的看着她:“我這裡沒有蝕心散給你享用,不過這枚胭脂笑滋味也不錯,希望你能喜歡。”
如霜在聽到胭脂笑的名字時如瘋了一般,連滾帶爬的來到花顔的跟前,拼命磕頭,一個接一個,不一會兒鮮血就染紅了地面。
“求求樓主給如霜個痛快!求求樓主給如霜個痛快!”
“你放心,這枚胭脂笑不會讓你痛苦七日的,隻有兩日的時間,也足夠你給你雙親收屍的了。”花顔殘忍的告訴她。
如霜猛地頓住,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看向花顔,小聲的詢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的父母已經被滅口了,就在我過來之前。”花顔告訴她。
“什麼?你胡說!他們說了隻要我照做就會放了我爹娘的,一定是你,是你懷恨在心殺了他們。”
花顔将她一腳踢開,不再理會失去理智的如霜。
她吩咐下人:“放她走,讓她自己回去看,她就知道自己的爹娘是怎麼死的了,是死在了誰的手裡。”
花顔走出陰暗的地牢,一路來到了碧雲閣,這裡是紅樓的最高處,她望着滿天紛飛的大雪,心裡歎息不止。
秦玥接二連三的出事,竟每一次都與紅樓脫不開幹系,她身為紅樓的主人又是秦玥的至交好友,她愧疚難當,以至于明知秦玥出事,她也隻是偷偷的去探望過。
這次是秦玥命大,倘若下次呢?那些人喪心病狂的就是不肯放過她,她又能躲過幾次?
而她,又該如何幫她?
花顔在欄杆處站了許久,久到她是雙手都凍的失去了知覺,她小心仔細的拂去玉镯上的雪沫,這才轉身回房。
大雪下了整整兩日,整座臨川城都被白雪覆蓋了起來,看的見的看不見的,所有的陰謀與詭計,好像也越來越變得撲朔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