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隻覺得可笑,如此拙劣的伎倆就想把殺人的罪名安到她的身上。
徐懷瑾仔細檢查了死者的頸部,發現這名女子除了頸部有些發紅外,喉骨并沒有錯位或者斷裂。
秦玥若要殺人,以她的力道,死者的喉骨恐會被捏碎。而且秦玥并不是沖動易怒之人,此等場合,衆目睽睽之下,秦玥斷不會如此行事。徐懷瑾手指探到死者的耳後,摸到一個極小的凸起,他眸色轉深,将死者的臉側過來,發現這名女子的耳後有一個小紅點,像是凝結的血迹。
徐懷瑾起身環視衆人,在場的人臉色各異,有驚訝,有疑惑,有的探頭探腦,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獨獨沒有神色不安的人。
徐懷瑾回到秦玥身邊,低聲同她耳語:“有些蹊跷。”
秦玥冷笑一聲,“我今年是犯太歲了,時不時就冒出個人來想要害我。”
趙明珍斂起神色,上前一步,“司寇大人,我想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不然也不會惹的将軍出手。萬幸死的隻是本宮的一個宮女,而非别家小姐,依本宮之見,此事就此作罷,不要再追究了。”趙明珍情真意切,雍容大度,她看向衆人,“我想秦将軍隻是一時失手,不是有心的。”
言罷,秦玥和徐懷瑾齊齊變了臉色。
趙明珍一番話,徹底坐實了秦玥殺人的罪名。
“乘風,”徐懷瑾的聲音挾着萬頃雷霆,“去廷獄司命袁濤過來拿人。”
一直匿在暗處的乘風突然出現在人前,“屬下遵命。”
徐懷瑾睨了一眼趙明珍,遂即冷眼掃向衆人,“今日桃花園内的所有人在廷獄司衛到來之前,一律不準離開,敢有違令者,殺。”
趙明珍沒想到徐懷瑾會如此不給她面子,竟要徹查此事!
“司寇大人,隻是一個小宮女,用不着如此興師動衆,大人日理萬機,此事就交于明珍,明珍定會給大人一個交代。”趙明珍言辭懇切的說。
“宮女遇害事小,将軍清白事大,三公主一再阻攔,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隐情。”
徐懷瑾聲音冷厲,絲毫沒有方才對趙明珍的耐心和翩翩風度。
趙明珍十指絞着帕子,心裡對秦玥恨極,面前卻不曾顯露半分,對上徐懷瑾的那雙眸子凝結水汽,隻有傾慕和委屈。
可惜在徐懷瑾眼裡女人隻分兩種,秦玥和其他女人。若是秦玥如此,徐懷瑾早就把人攬進懷裡輕哄安撫了,更遑論這三公主還有謀害他家秦玥的嫌疑,他就更給不了她好臉了。
“到底出了何事?”皇後聞聲趕來。
“參見皇後娘娘。”
“兒臣參見母後。”
人群呼啦啦跪了一地,而徐懷瑾就這麼看着向這邊走過來的薛皇後,卻并未行禮。
秦玥心想徐懷瑾這厮還真是倨傲的很,竟然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裡。
而薛皇後卻仿佛是習慣了一樣并未怪罪徐懷瑾的失禮。“都平身吧,”她看一了眼倒在地上的宮女,又問了一遍:“司寇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徐懷瑾看着皇後,話卻是對秦玥說的,“阿玥,你來告訴皇後娘娘。”
趙明珍聽到徐懷瑾對秦玥的稱呼竟如此親密,仿佛被毒蟻蟄到一般,呼吸猛的一窒。
“回皇後娘娘,秦玥在獨自飲酒,這名男子,”秦玥指向那個男人,“以秦玥在此飲酒不合規矩為由與臣争執,後惱羞成怒抄起碟子就砸向臣,被臣躲開。”
秦玥頓了一下,掃了一眼衆人,繼續說道:“臣不欲與他糾纏,遂起身去尋司寇大人,但此人抓住秦玥的衣袖不放手引來了衆人圍觀。衆人議論秦玥殺人無數,而此女子,”秦玥又指向身亡的宮女,繼續說道:“她侮辱臣的亡母,臣氣不過,于是動手掐了她的脖子予以警告。”
皇後聽完,看向那名男子,問他:“可有此事?”
那名男子跪在地上,身子抖的像篩糠,他回答皇後說:“回皇後娘娘,确有此事,隻是不曾想她秦玥竟如此心狠手辣,将人給活活掐死了!”
“臣沒有殺人!”秦玥反駁道。
她知道自己又着了道兒了,有人存心要以殺人的罪名想将事情鬧大。
皇後思索片刻,又看向自己的女兒,“珍兒,确如他所說,人是秦玥殺的?”
“回母後,兒臣與司寇大人趕來時,秦将軍正掐着桂香的脖子,司寇大人上前阻止,秦将軍松手後,桂香不一會兒就倒地不起了。”
這麼看來,人就是秦玥殺的了。
皇後這樣想着,連看秦玥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淩厲起來。
“秦玥,你曾為征遠将軍,卻如此漠視律法,草菅人命,你可知罪?”
秦玥上前一步,絲毫沒有慌亂和懼意,她回答皇後說:“臣不曾殺人,所以臣不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