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笕雪當時在她身體裡時說的話太奇怪了。
庵歌姬和禅院甚爾其實隻有幾面之緣,她不可能去突然關注禅院甚爾,但是笕雪很明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可事已至此,如果想幫笕雪找到禅院甚爾的話,庵歌姬必須要想辦法把事情圓過去。
庵歌姬大腦開始瘋狂運轉。
能感受到庵歌姬紛雜的思路,已經察覺到自己之前行動不妥的笕雪也躲藏在庵歌姬的身體裡靜靜思考着。
被外神的思維影響,已經讓她養成了不去在乎外界視線的習慣。
可是她忘記了,現在她使用的并不是自己的身體。
她必須要适應人類的社會。
笕雪做出了改變的決定。
“……理解了嗎,歌姬。”夜蛾老師用這句話作為結束語。
“理解了。”已經意識到對方可能是盤問的現在,庵歌姬努力做出和往常一樣表情。
“好。”夜蛾老師點點頭。
不知為何,三人突然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沉默。
庵歌姬想不出來如何把禅院甚爾的事情遮掩過去。
“再去問甚爾在哪裡。”
突然,耳邊傳來笕雪的聲音。
庵歌姬眼神慌亂了一瞬,但好在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低垂下眼眸。
她想問原因,但很快,笕雪的聲音再度傳到耳邊。
“相信我,我有辦法。”
想不出來解決問題的辦法,庵歌姬可以做的隻有信任笕雪。
堅定下來信念,庵歌姬看向身前的兩人:“我要找甚爾。”
為了不被看穿身體中間被換過人,庵歌姬特地選擇了之前笕雪的問法。
奇怪的問題出現。
可夜蛾老師的表情卻并沒有絲毫驚訝。
一輪試探結束,庵歌姬徹底确認了對方的想法。
夜蛾老師已經知道了笕雪使用她身體時的異常表現。
庵歌姬暗自提高了警惕。
庵歌姬的推測并沒有錯。
在笕雪暴露異常之後,夏油傑就出去給夜蛾老師打了個電話。
不确定為什麼,但是夜蛾老師電話一直都顯示占線。
直到夏油傑打到第五個電話,他才終于聯系上夜蛾老師。
把現在的情況和夜蛾老師做了說明,夜蛾老師很快就答應下來過來确定一下庵歌姬的情況。
隻是和夜蛾老師答應的速度相反,夏油傑等了将近半個小時,才終于把夜蛾老師等來。
很清楚夜蛾老師剛才是和五條悟待在一起,夏油傑沒有多問。
隻是帶着夜蛾老師找到庵歌姬,看着使勁在自己嘴巴裡塞食物的不優雅少女,夏油傑多少有些難以把她和那個向他提問的少女聯系到一起。
在他打電話的中間發生了什麼?
夏油傑不清楚。
眼前的這個庵歌姬和地道中那個要求換衣服的少女神情表現大不相同。
直到庵歌姬在沉默低垂下眼眸,夏油傑才能從她身上重新找出來她之前表現出來的詭異冷清。
當庵歌姬擡起頭,少女身上的歡脫氣質不由自主轉換成了一種堅定。
這一幕無比近乎于夏油傑的記憶。
“我要找甚爾。”
庵歌姬說出了一模一樣的問題。
“為什麼?”夜蛾正道比夏油傑更了解庵歌姬,經過剛才的觀察,他已經有了判斷。
無論是着急塞食物的動作,還是面對說教後就開始漫遊天際的習慣。
眼前的少女的确就是庵歌姬本尊沒有錯。
隻是雖然很确定庵歌姬沒有被控制,但夜蛾正道并不是沒有察覺到什麼。
做了一年的老師,夜蛾正道很了解自己的學生。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庵歌姬和平常的狀态不一樣。
正是因為這種極其聚焦目标的狀态和平常庵歌姬那種有些活潑跳脫的精神面貌過于不一緻,才會讓夏油傑誤會庵歌姬被控制。
庵歌姬成長了。
對此,夜蛾正道多少有些欣慰。
隻是為什麼庵歌姬希望找到禅院甚爾,夜蛾正道感覺自己或許需要聽一下原因。
“為什麼?”
聽到夜蛾正道的問題,庵歌姬沉默了。
她是按照笕雪吩咐做出的回答。
雖然很清楚笕雪尋找甚爾的真實理由,但是她不能把這些事情講出來。
這些事情和那些真相挨得太近,近到庵歌姬她不相信任何一個咒術師可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可現在夜蛾正道直接問她,庵歌姬必須要給出一個理由。
或者說,笕雪必須要給出一個理由。
在漫長的等待中,笕雪的聲音終于出現在了庵歌姬的耳邊。
“因為我有線索要告訴他。”
“關于術士失蹤案,笕雪消失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