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服的問題嗎？”

“可……”

“河神顯靈了，河神沒有厭棄我們啊！”

長老多年權威，他聲音暗含蠱惑，“所有村落都能捕魚，唯獨小雙村捕不到魚，這不是厭棄是什麼！”

“之後還是補不到魚，你們是想餓死嗎？”長老很懂制造恐慌，幾句話一說，村民們就安靜下來了。

“現在方一被河神退回來，說明河神怒氣未消，不願接受我們的供奉！”

“是方一的問題，是河神不喜歡他！”有村民反駁，“換我，我願意嫁給河神！河神會喜歡我的！”

之前河神從未顯靈，大家雖然信仰河神，但并不願意用生命去試探未知，如今真真切切的看到神迹，想法自然不一樣了。

如他這般主動的少年不在少數，之前避之不及的未婚少年們趨之若鹜，紛紛表示願意嫁給河神。

長老環視一圈，用長老威壓迫使衆人冷靜下來。

“河神掀開了方一的蓋頭！蓋頭遺落在河中，表明河神認可了方一。”

這話無法辯駁，方一頭上的蓋頭不在了，隻可能是在水裡。

“河神善水，水既恩賜，唯喜服沒有打濕，就是喜服的問題。”

“河神認為我們心不誠，給新嫁郎穿了不合身的喜服，這才生氣。”

“派人去裁新衣，明日重新嫁夫！”長老一錘定音。

村民們面面相觑，最終村長還是點頭，認為長老說的有理，叫大家按照長老說的去做。

方一回不了家，被安置在河神廟，長老親自給他送來了吃食。

“吃飯吧。”長老多年謀劃毀于一旦，整個人陰沉的很，半點沒有往日的穩重與和藹。

“我不餓。”方一搖頭。

長老臉色更糟糕，看上去就像要吃人一般，“你是想讓河神認為我們虧待了你嗎？”

她逼近一步，大有方一不吃她就強塞的架勢。

方一無奈端起了碗，麥飯煮的難吃極了，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還有一股惡心的味道。

長老看他把飯全部吃了，又派人盯着他不許吐，這才離開。

長老仔細思索一遍，認為是自己之前太過小氣，把師傅給的藥分成兩半，導緻藥效不夠，那魚怪才沒發狂殺了方一。

一半藥摻在昨天的飯裡叫方一吃了，還有半份，再喂給方一，應當沒問題了。

她剛剛用秘法探過，寶絲裡她的氣息還沒散，隻要明天把方一扔下河，魚怪被方一的味道刺激殺人，人血定會緻其污染發狂，她再趁機召回寶絲，拿到完整的寶物。

可惜師傅不能出面助她，不然她何須如此小心算計。

方一吃了飯之後就覺得不太舒服，還犯困，小睡了一會，直到半夜才醒。

盯着他的人趴在桌子上睡的很熟，門外有人轉悠守夜，方一推開窗戶，探頭看向頭頂的月光。

“幹什麼？”聽到動靜的方三錢走過來查看，“你怎麼還不睡覺？”

方三錢移開視線不敢看方一，她聽說受神寵愛的夫侍是不能得罪的。

“很晚了，你快睡吧。”方三錢說話很沒有底氣。

“我睡醒了，想看看月亮。”方一抿了抿唇，感知到方三錢的情緒，膽子大了些，“我不出去，就開着窗。”

“長老那邊……”方三錢有點猶豫。

“我總覺得有什麼在呼喚我。”方一試探着補充了一句謊話，斜睨方三錢的神色。

她在門口守了這麼久都沒聽到聲音，誰呼喚他？

方三錢吓得一抖，哪還敢說不行，含糊兩句默認了，都不敢多待，跑到廟門處蹲着了。

這也算是神的庇護吧？

方一沒想跑，他感歎一聲，把窗戶開到了最大，月光傾瀉而出，他沐浴着月光思考。

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是颠覆他的世界，他沒覺得神是假的，也沒信神是真的，但神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了！

神是女人，聲音年輕，冷淡，又憐憫世人，拒絕了他侍奉的請求，卻救了他的性命。

神說他可憐，說他命不該絕。

明天，他又要入水，這次神會說什麼呢？神還會救他嗎？

方一咬着手指頭想，如果他再次見到神，他要怎麼求，神才會願意賜他仙緣呢？

長老怪怪的，他不相信長老，但長老有一句話沒說錯，河神确實掀了他的蓋頭。

掀蓋頭在民間代表禮成，婚契定。

如果他見到神直接喊妻主，神會不會願意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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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元看着掌心是不是抽動的虛空線，若有所思，莫非這就是她醒來的原因？

一個半成品寶物而已，沒必要吧？

鐘元已到了修心境，差一步就可成仙，她的感覺是不會錯的，醒來的契機暫時不明，但終歸跟此物有關系。

鐘元把這根虛空線單獨收起來，擡手施法，虛空紗如光影般飄來，鐘元檢查，發現當年煉制手法太過粗糙，虛空紗真有些脫線迹象，幹脆修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