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透明的絲線不知道從哪裡飛出,方榮伸出手想迎接她失而複得的寶貝,這寶貝卻繞過她。
“唰”的一下将她綁起來,綁的嚴嚴實實。
方榮掙紮不開,氣的眼睛都紅了。
“原來是你,你這賤人!你為什麼能控制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方一已經站穩了,此時他穿過人群走到方榮面前。
一個站着,一個躺在地上被綁着。
“你偷來的東西,用久了,就是你的了?”方一已經知道這是聖君的東西,看方榮這一副把寶貝據為己有理所當然的嘴臉,深感惡心。
“你……”
見沒有危險的村民們一股腦的湧上來,離了個不近不遠的地方圍觀,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她身上有藥。”鐘元給方榮下了禁令,讓她不能再開口說話,對方一說道,“那藥是導緻村民捕不到魚的真正原因。”
方一一聽就要上去翻,鐘元攔住他,“叫幾個村長去搜。”
村長在每個村都是極其有名望的,比起根基極淺的方一更讓人信服。
方一有點猶豫。
“她被綁住了,沒有危險。”鐘元又道。
方一這才放心,叫來幾個村長向她們交代。
小雙村村長第一個沖上去的,其餘幾個村長也不甘示弱,仗着方榮被捆的結實,粗魯的去搜她的衣襟。
幾個老人動作利索,透着一股兇神惡煞的氣勢。
果真從方榮衣襟裡搜出來了好幾包不知名的藥粉。
“這是……”小雙村村長拿着藥,抖着手看向方一。
“驅魚藥。”方一解釋完,村民們的議論聲“嘩”一下子變大了。
恰好彭家村有個年輕女人帶了桶魚來供奉河神,拎着魚桶上來。
有個離得最近的本村人趕緊跑回家把自家最大的盆拿了過來。
這幾條魚是昨天晚上剛捕上來的,活蹦亂跳,遊的很歡。
幾個村長都不敢用手碰這粉末,找了根樹枝,沾了一些,點到盆裡。
粉末化的很慢,但盆裡的魚肉眼可見的迅速散開了,好像那一點點的紅色粉末上有劇毒一樣。
幾條魚在這狹小的盆裡找了個離那粉末最遠的地方窩着,用魚嘴瘋狂的撞擊着木盆,想要出去。
這一幕看着村民們心都涼了。
“上個月,長老說河神賜福,分給我們吃的小餅就是這種紅色的……”小雙村裡一個捕魚老手喃喃,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是白的吧?”一旁的鄰村女人反駁。
“紅的,是紅的。”
“怎麼我記得就是普通粟米的顔色……”
衆人這麼一對,發現分到小雙村的全是紅色小餅,裡面摻雜了不言而喻,當即就有憤怒的村民抄起家夥要上來打方榮。
方榮被打了禁制,說不出話,她發覺事情已經完全失控了。
她現在幾乎是動彈不得,一股無名的恐懼感升騰而起,她不敢再等,趕緊捏碎師傅給的法寶遁走。
幸好那法寶就藏在她袖子裡。
方榮握住,用力一捏,一股血腥的味道頓時蔓延開來,紅色的血霧籠罩住她,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一隻血盆大口,那張貪婪的大嘴即将吞噬掉她。
不是她以為的能把她傳走,也沒有人會來救她。
一瞬間,方榮明白了,師傅說的用了這個法寶就可以逃離是假的,這個東西真正的用處是殺了她!
殺了她,師傅的線索就斷了,不管她惹了多大的禍,得罪了多厲害的人,都跟師傅沒有關系,她這如草芥的命又有什麼關系呢。
方榮又恨又絕望,她終于懂了什麼叫邪修,這一刻她對師傅的怨恨已經遠遠超過了方一和河神。
但是沒有用了。
鐘元沒有救她,法器激活的一刹那就已經奪去了方榮的生命,鐘元隻是阻止了那法器吞噬她的血肉。
法器殘片被鐘元捏住,裡面溢散出的一點點氣息已經足夠她找到幕後之人。
方榮死狀很慘,怒目圓睜,渾濁的眼睛裡面還殘留這不甘心,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滲着血,好些村民都不敢多看。
有人拿來了草席把方榮的屍體裹起來,叫同宗族的人把她擡回去葬了。
方一歎息一聲,重新回到高台上,村民們馬上就安靜下來了。
“小雙村村民無法捕魚的事情都是長老方榮搞的鬼,她被邪魔蠱惑了心智,想要謀害大家,現在方榮已經死了,至于大家體内還有的驅魚藥……”
“稍後我會煮一鍋水,吃了紅色小餅的人來我這裡領一碗,喝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