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芮回頭朝下看,發現賈書生沒有追來,而是站在原地,雙臂抱胸,仰頭默默目送他們。
前一刻,莫茲突然喊話,讓賈書生看在都是獵人身份上,懇求放他出來。趁着他們語言糾纏中,她騎上化形的紫怒風馱着俊毛偷溜。
她滿腹疑惑,但眼下俊毛需要治腿,貝琪還下落不明,便将疑慮甩之腦後。
将俊毛送入診所後,她又馬不停蹄,趕往趙二康居住點。
趙二康不愧是鎮長的當前紅人,住的房子那叫一個氣派。庭園小山水,高樓水榭,門口立兩座守衛廳,養着一隊護院精銳。
車子才剛停穩,便有護衛朝她呵斥:“閑雜人等趕緊離開!”
這次駕駛是正常輪胎跑地,她沒用飛行功能,為了防止打草驚蛇。
腳踢撐子,她下車走向兩堵大門。門表面隐約有絲狀電流,她不免好奇瞧上兩眼。
兇惡的呵斥沒有吓跑人,反而膽大上前說話,護衛豎眉舉起槍警示。
“不許再靠近!”
付芮舉手,“我來找趙二康。”
護衛上下打量她,手上的槍紋絲不動。“報上名字,還有身份。”
“付芮,沙鳥鎮的。”
“做什麼的。”
“修車的。”
護衛一聽,眼神輕蔑,粗聲說:“這兒是你來的地方?趕緊滾。小心你的腦袋。”
看來這個護衛是不會上報趙二康的,更别說讓她進去。
心口的煩躁又是一陣撲湧。
她看了最後一眼大門,騎上車離去。
庭園假石群,走出一隊小隊,他們剛迎接完貴賓回來。
他們一直走出庭園大門,誰也沒發現最高的石頭上隐藏着人。
空氣詭異閃動,逐漸顯露紫色車身和付芮。然而隻是淡淡一掃,随後與背景融合。
她曾經進過一次主樓,很快便停飛在二樓,一間奢華的大房間,那是趙二康會客辦公室。
透過明亮的玻璃窗,她看到趙二康的背,對面是一個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男人。男人跷二郎腿側坐,手肘抵在桌面上撐腦袋,看樣子,他們談話有小會兒了。
她偷聽着,趙二康忽地起身,夾着煙,徑直走近窗戶,打開一扇,徐徐煙霧吐出。
他們之間隔有半臂,從趙二康叭叭煙嘴的動作,她能感受到他此時很是煩躁。
趙二康又吐出一口煙霧,沒有關上窗戶,再次坐回原座。
因為他的這個舉動,付芮非常幸運地聽到全程對話。
“阿康,不是表哥說你。前一個月呢,我就給你消息,買斷付芮的人身自由交給他們,等我交差成功,你的上遊身份也有着落了。結果呢?”男人屈指重重敲桌。
“誰他媽知道,她跟烏家攀上了關系。我能不收那錢嗎?我能不終止協議嗎?臭丫頭,真小看了她。”
“統帥發了通緝令,這事知道不?”男人說。
趙二康抽一口煙,望一眼他的表哥。
男人繼續說:“抓的人就是付芮。看來啊,統帥已經知道了。那小妞,估計知道了不少。都派獵人去抓了,你一普通人怎麼跟他們争。”
趙二康急了:“那我的上遊身份呢?”
“沒了呗。付芮沒有,身份就沒有。記得嗎?他們就是這麼要求的。”
“不行!不行!我趙二康看中的,絕不能飛走。”
趙二康氣急敗壞,掃蕩桌面的物件,地上一片狼藉。
“表哥,你一定要幫我啊。前兩天,姑打了電話,還說咱兄弟倆以後不用分隔兩地了。現在還是不能去上遊,她要是知道了,多傷心啊。”
男人閉眼,夾着煙的手指撫壓眉毛,趙二康在身旁哥啊哥的叫。他沉思片刻,附耳說悄悄話,趙二康緊張的神色逐漸恢複鎮定。
“表哥,他們,是誰?幹嘛跟個丫頭過不去,還藏着掖着,大費周章的。”
男人皺眉瞪眼:“你先把事辦好了,其他的不要多問。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再失敗,表哥我也沒辦法了,你姑媽她要哭就哭着罷。”
他們兄弟倆的小談話到此為止,男人帶着自己人離開,窗外的付芮先他們一步離開。在來主樓前,她已四處搜查貝琪,結果一無所獲,隻好回去想其他辦法。
照料完俊毛傷勢,回到自己家已是深夜。她簡單洗漱完,剛沉浸睡夢裡,就被一陣緊促的敲門聲驚醒。
下樓擡起卷門,外面站得是貝琪父母。付芮一見貝琪父的臉,肚子就竄出一團火。她強壓下,臉色比對方還要難看。
卻不想,對方直接下跪,帶着自己老婆哭訴:“求你了,把貝琪交出來吧,付芮啊,叔叔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