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瓊尹雙眸默聞安甯兒。
“有付芮,他自然會想盡辦法追來。在他到之前,我們用教堂的機關剿滅他和他身後的勢力。”
“好。”
二人背着昏昏沉沉的付芮達成共識。
叮!幾隻不鏽鋼水杯飄蕩在水面,互相輕輕碰撞。
安甯兒看一眼已到小腿下的水位。
“現在走吧。”她對瓊尹說。
瓊尹慢慢站起修長的身軀,看她扶起付芮,将人依靠在自己身上,忽然,她上前搭一把手。
“我來。”
安甯兒沒有松手。“謝謝。”
噗通!
一隻刀片假手沉入水底,尾端連接的半截鎖鍊投反射灰蒙蒙的光影。
然後,一把銀白色手槍物歸原主。
“我不知道教堂的位置。你在前面帶路,我來扶着她走。”
安甯兒目光放在手槍,思索着對方這番行為的目的。
瓊尹又說:“我知道,你對我就像我對你,互相猜忌。”腳嘩啦踢一踢水裡的假手,“這是誠心。”
水位上升速度加快,從小腿下到膝蓋下面。
安甯兒一把接過手槍。
“你扶着她。”
将懷裡的人一點一點交給瓊尹。
為更快趕到教堂,瓊尹在安甯兒的幫助下,背起付芮。
她們擡高腿蹚水穿過一條條通道。
暗河的恐怖撞擊破壞大多數保安系統,旋轉的紅燈光,嘶聲裂肺的警報聲不絕于耳。
在瓊尹背上一颠一颠的付芮皺眉,微微睜開眼,看到黑發分開兩邊的脖子處有一點微微跳動的小藍光。
她眨眨總是模模糊糊的雙眼,還沒辨清是什麼物件時,因藥效再次睡了過去。
最後一條通道走到盡頭。
瓊尹停在原地,奇怪地看着明顯是死路的牆面。
“走錯路了?”她問前面的安甯兒。
安甯兒靠近牆面,蹲下摸索到一個地下按鈕。
下一秒,牆面中間裂開一條筆直的縫,大腿高的水流迫不及待地鑽進去,一分兩半的牆向兩邊移動,容納入更多的積水。
牆面後是電梯樣式的空間。
“進來。”
瓊尹跟進去,身後的牆門合攏實。
封閉空間内,小腿高的水自己慢慢下降。
待全部的水順着滲透裝置流完,她們面朝的一面鐵壁才勻速裂開一道門。
門外是一道狹窄的走廊。
她們一路穿過去,大概用了五分鐘,最後來到教堂明晃晃的大禮堂。
外面的動靜對教堂影響不大,隻有一排排座椅歪七扭八,還有台座上擺放的蠟燭斷開,躺倒,滾落在地。
禮堂内,有一老一少,年輕人在搬推座椅,老年人彎腰撿蠟燭。
“亞瑟神父!”
安甯兒對其中一位擺正蠟燭的老人打招呼。
亞瑟轉臉望見是她,在胸前比劃手勢:“感謝無主之神的保佑。”
接着他走來,打量安甯兒上下,關心問:“你沒受傷吧。”
“沒有,謝謝您的關心。”
“琪雅修女你回來了!”
年輕人聽到他們的動靜,手裡的長座椅一丢,歡躍地小跑來。
“曉光,你還好嗎?”
“我沒事,好的很!”
曉光靈動的雙眼,一刻不停地看她,還有她身後的瓊尹和付芮,眼裡的關切和好奇來回切換。
“她們是新教徒,路上救回來的。曉光,來,幫我把她扶到我房間裡。”
曉光上前伸雙手,瓊尹帶着付芮避開。
少男愣愣地看她。
“他不是啟教的人。”瓊尹全身裝上防備。
安甯兒解釋:“曉光是監獄裡出生長大的孩子。他幾歲就一直跟在亞瑟神父身旁。”
“不必他來,我送付芮去你房間。”
“那也行。”安甯兒作罷,給曉光一個溫和的眼神。
亞瑟老神父支開他繼續完成移動座椅。
安甯兒對老神父打招呼後,帶着瓊尹去她房間。
将人放置在床上後,瓊尹拉過椅子坐付芮床邊,大有一副嚴守的陣勢。
安甯兒不想她留在付芮身邊,按計劃此時瓊尹應該去吸引賈書生那一夥勢力。
“趁着他還沒追來,我們先布置機關。”安甯兒說。
瓊尹看看床上的付芮,又看看她,轉而低頭盯着自己失去半截小臂的右肢半晌。
“能先帶我去修補手嗎?這樣會更方便更快完成布置。”
她擡起臉,面無表情,看不出意味。
“可以,現在走吧,時間緊迫。”
安甯兒答的爽快。
她帶着人再次返回大禮堂,半路上,地面突然震動,周邊伴有轟隆隆的聲音。
瓊尹緊張地四處尋找安全地。
“不是地震,是教堂在上升。”安甯兒平聲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