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隊伍的尾巴還少了一個士兵。
付銳離開她身邊,跑回方才的出口位置。他大掌摸着牆壁,試圖找出縫隙。
沒有。
什麼都沒有。
折射斑斓彩光的黑色鐵壁渾然天成,沒有缺口。
他放棄似的站起身。指了隊伍中的一名士兵補上。
之後,他們繼續前進。
隻不過這次前進,付銳看起來更謹慎許多。
是她那句關門的原因嗎?
她低下頭思索着。
要是有第二個門她或許可以做試驗。
昂起頭看前方,一條路通到底,這是條沒有盡頭的長路。
“是否改變通道。”
聲音再次響起,大腦一個激靈。
這個聲音是能探知到她的想法嗎?
改變。她應答。
腦子的聲音沒有回答她。
隊伍還在向前走,走了大概三分鐘突然停下。
身邊的付銳向前走去。
她擡起臉,目光跟着付銳沿着長長隊伍走。
他停下,在他前面是Y字分叉路口。
付銳擡起手腕看投射的圖标,一會兒後,選擇右邊路口進。
長長隊伍右偏走去。
輪到她時。
“是否關門。”
她微微勾起嘴角。
關。
身後艙門喀嚓合攏。
她回頭側目,排尾的兩個士兵被關在門後。
她回正頭,看到付銳緊鎖眉頭看向她這方,兩汪目光凝重到滴墨汁。
她淡然自若地露出驚疑的表情,表面下欣喜若狂。
看來成為冰窟之主,是能控制這裡的一切。
用眼丈量排她前面的小天和小兔的距離長度。
一個計劃産生。
隻要她将門在小天前一個士兵前關上,那麼他們就能隔絕開大部分士兵,甚至隔絕開付銳這個老辣難纏的對手,剩餘的幾個她跟小天能解決掉。
想及小天,她又有些犯難,自從被抓後,他就跟失了魂,眼珠子轉也不轉,她一連幾個示意都視若無睹。
兩個士兵走過她身邊,腦子裡的思緒被他們打散。他們走到隊尾,一個轉身,闆闆正正地排在最後頭。
隊伍開始走動起來。
“是否改變通道。”
改變。她毫不猶豫。
很快,隊伍又停頓下來。沒停多久,士兵一個接着一個向前動。
她擡起眼,緊緊盯着那路口。
還剩四個人,三個,二個……
突然!事情發生急變,她看到付銳轉身朝她這裡大步走來。
驚愕一下,等她決定先關門時,小天已經跨進一步。如果關門,小天必定咔嚓變兩半。
轉念一瞬息,機會錯失。
付銳目不斜視帶起一陣風經過她,留在隊尾士兵旁邊。他要好好看看這門到底是哪裡來的,又是怎麼關的。
全部人已經走進另一通道裡,那道門遲遲不出現。
“是否關門。”
不關。
聲音消失在耳畔。
付銳沒看到門,也不走回隊伍前頭,就待在隊尾,監視着他們前進。
不知是否她多疑,那目光掃過她的次數占一半。
她凝視着長長隊伍良久。
得給付銳一個走到前面的理由。
這個理由必須是個嚴重的事故。
閉眼擡頭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看通道頂。
開個地洞。
這是大腦給她的辦法。
她往右偏頭,微眯眼,盯着走在第一個的士兵雙腳下。
默念一句:開個通道口。
下一秒,第一個士兵腳踩空,一眨眼墜落突然出現的大黑洞。
事情發生地太快,跟在後面的一個士兵也一腳踩掉下洞。
“停下!”
身後付銳大喊。
隊伍再次停下。
他走上前,速度比之前下來更快,步伐邁得更大。
忽如一陣烈風刮來,順便把她帶走。
她愣眼望着自己臂膀上的大手。
被他發現了?
她轉而盯着地面越走越近的大黑洞。
合上。
地洞瞬間消失。
付銳撲了個空。
她滿意地擡起眼,正好撞見付銳回過來的眼眸。
絕對被發現了!
不多想一秒,她甩頭就跑,胳膊突如其來一陣拉扯的痛。捏着她胳膊的大手鼓出青筋。
她瞬間了然自己難以逃脫,直直看向小天和小兔,一連下兩個命令。
改變通道!關門!關門!
言出法随。
站小天前面的一個士兵被門夾成兩半。
切口面平滑的裝備掉在地上,一大團黑點嗡嗡亂飛。
它們飛到一個士兵身上,下一秒,士兵的身體猛然大一圈,裝備跟着吹氣球一樣膨脹,然後根據身體的新尺寸重新貼合。
“你心到好,把逃的機會讓給他們。”
付銳嘴角不屑地上撇,一下子少了兩個俘虜臉上還是那麼淡定。
“可惜……!”
兩根手指橫空出現,直插他雙眼。
他偏開腦袋,輕松躲開。
緊抓着胳膊的手卻驟然麻木,眼睛下瞥瞄到一片藍光。
微訝間,他整個人被撞到通道牆壁上,無法動彈,好似被吸附住。
他鎖着眉頭,悶痛幾乎不能呼吸的胸前,是付芮張開五指的手。對方眼眸裡是綻放的藍光。
怎麼可能?難道她們已融合?
站在原地的士兵們得令,朝付芮包圍。
通道窄小,敵人人多勢衆,她立即下令。
在她腳下開地洞。
呼——
她腳下一空,瞬間墜入黑漆漆的管道。
合上。
頭頂圓口快速閉合,一刹那露出的付銳的臉上,滿是煩躁。
同時間,一簇落網之魚——黑點們飛來,糾纏她的臉。
她雙手揮舞,大幅度擺動身體。
墜下位置偏移,狠狠撞擦在管壁,又彈到對面管壁,她就像台球四處碰壁,清脆的骨折聲經過耳邊。
該死的!什麼東西!
黑點鑽進她的七竅,她感覺到腦袋和身體一會兒瘙癢難耐,一會兒萬蟻噬心。
身上的衣服被撓地皺巴巴,衣縫也撕開不少。
她瘋狂扭動身體,頭磕到管壁,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