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狽的樣子再次被他看見,他終于大發好心,指着旁邊的蓮池:“最中央的那朵蓮花在混沌時就存在,隻不過一直都沒綻放。後來女娲煉石補天的一簇天火降落到那朵蓮花上面,二者奇異地共生千年,如今渾然一體。你若能感化它,它便認你為主,帶你出去。”
話音剛落,楊婵挽起袖子,跳到蓮池裡,揮臂向最中央那朵蓮花遊去。但越靠近,她遊得越艱難,幾次三番差點被淹死。
男子見她被蓮花弄得半死不活,才開金口玉言:“你要先感化它,不然它就會攻擊任何靠近它的人。”
楊婵還倒在地上,聞言,她翻過身子作匍匐狀,朝着蓮花伸手:“啊!混沌的蓮花啊,請你行行好收下我這個主人,到我飛出去吧!”
“……”男子滿頭黑線,任由她在地上像毛毛蟲一樣爬行良久,終于忍不住走到她身邊蹲下。
“麻煩你讓開,别擋着我。”楊婵往旁邊挪了挪。
男子劃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金紅色的血珠攀在指腹上,楊婵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在打什麼主意。
“開悟吧。”
還不待她問出口,男子将這滴血珠彈到她的眉心處,那血珠滲入皮膚,她的經脈中就宛若湧入一股溫暖的泉水,無窮的力量生生不息。
她眼中的世界仿佛經受了一番春雨的洗禮,荷葉沾着露珠,被風一吹,露珠就滾落入池水中,那滴答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她順着體内靈泉的方向運轉氣息,久而久之,外界的清風幾欲與她融為一體。
山林間的豹子耳朵動了動,聽到某處的山洞在搖晃,驚得後腿乍起,像一道閃電般跑得越來越遠。
她體内的氣息化為陰陽二氣,随着她的心意在經脈中遊走,又化作兩條黑白異色的遊魚,從丹田曲折迂回越至識海。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她身邊的落葉積滿一地,楊婵終于悠悠地睜開雙眼。
男子早已不見了蹤影,唯餘她自己與池中的蓮花花蕾,相隔着重重疊疊的荷葉遙遙相望。
她用法力蘊養了蓮花七七四十九日,它的花蕾還未綻放。
她回味着靈魂被它灼熱的感覺,甯靜地守在蓮池邊,那男子終于又出現了,可是卻仍告訴她,蓮花并不會被她輕易感化。
“你告訴我,我還要等多久?”楊婵見他到來,心中一喜,獨自面對着蓮花進行修煉還是太孤單,就怕這人再不出現,她都不會說話了。
“看你資質吧。”男子淡淡開口,又抱着酒壇跑到陰涼處喝酒去了。
楊婵心裡窩火,“嘁”了一聲:“我就不信了。”她好歹是天庭長公主的女兒,就不信收服不了這朵蓮花。
在楊婵堅持不懈與蓮花較勁的時候,金雪柳已經回到了金部落。
她還沒有想起漁夫的話,而且眼下正值入秋時節,西王母的祭禮将至,身為部落的大巫,她必須回去主持祭禮。
這西王母的祭禮重要性堪比她前世的春節,開辦起來是為了慶祝豐收時節,感恩西王母的庇佑。
金燃青和金妤白被鬼晨療養得很好,她們以為她隻是例行出山遠遊,在她回來前已經将祭禮所需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金雪柳回來後,她們趕着野豬上山,周琅和鬼晨則肩挑着祭祀用的器具和酒菜,部落裡的其他人則列好隊跟在她們身後。
到了西王母祠,周琅和鬼晨胸口被系上紅飄帶,在祠堂前圍着篝火跳起了臨時學會的舞步。
火星子噼裡啪啦作響,老巫看着他們賣力地跳,沒出什麼大意外,不由松了一口氣,對他們贊賞不已。
隻是心裡暗想,她之前看中的那兩個人為西王母獻舞更好,可惜其中一個不僅是個大胃王,還吃飽了飯就開始妄想,另外一個不愛說話,找回了家就不肯回來。
梅志奇坐在自己座位上,開心地吃豆子,還好他是蜀山山神,不用獻醜,在上面跳來跳去。
“琅哥!”金麒麟在梅志奇旁邊随着敲鑼打鼓的節拍一躍三跳,很給面子地為周琅應援。
“……”周琅默默不語,隻是一味地甩着袖子。
鬼晨今日在臉上抹的脂粉比以往都中,樂呵呵地和他互甩。
章羨将貓爪子揣在前胸,金雪柳忙于祭禮,很難得地不來騷擾他。這會兒,他閑來無事,美滋滋地盯着周琅,欣賞他的舞姿。
部落中衆人在歡欣雀躍的氛圍下将西王母的祭禮辦得熱火朝天。
節日一過,金雪柳也沒時間顧得上吸貓,因為她發現小雪人一直在焦慮,搞得與它相契約的自己也格外心神不甯。
“阿秋最近怎麼了?”她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