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孟孟一大早殺去走廊盡頭房間,也不敲門,直接開的,哪有主人喊仆人起床的道理。
他早早醒了,由着要興師問罪,校襯衣都沒穿整齊,人從衛浴裡出來,走得飛快,鞋都沒穿,襪子左右腳不分。
他沖去那張黢紫床沿的時候,有些遲疑的,他老覺得這屋晦氣,那玩意雖小,也不至于床面一點起伏都沒有呀,隔着床幔看到屋子最邊角,躺着一坨,他噼裡啪啦摁開窗簾,怎麼還睡角落,對着那坨被褥就是一腳:“到點了!”
邬尤睜開眼有迷怔,天花闆實在是高,看着錢孟孟有些陌生,恍了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身份,爬了起來,錢孟孟坐在床尾凳,雙分開,兩手肘撐在床沿,指揮:“趕緊給我穿鞋!”
邬尤在衛生間,對着鏡子,靠近得慢,問了問自己衣服,沒有汗味,他不敢用這裡的東西,逼着自己打開櫃子,更是緊張得不行,裡頭花花綠綠,高高低低的東西好多,印着他看不懂的文字,衛生間也是乳白與暗紋木頭的結合,也是擺着假花香壇子,他看着鏡中的自己,明明衛生間是關着的,他還是縮了縮脖子。
強烈的女人氣息暗示,感覺這是一個女人住的地方,錢孟孟說是那種人住的,不知道怎麼的,邬尤打了個冷顫,才發現自己光腳踩在瓷磚上。
屋内尤其多一次性用品,錢孟孟的襪子都是穿了就扔,他困勁忽然上來,懶洋洋挂了孫之寅電話,腳邊繃直讓仆人穿鞋,打了個呵欠說:“孫之寅都到了。”
錢孟孟在副駕駛吃着孫家準備的早餐,回頭看到孫坐一側,另一側是傭人,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眨眼看着邬尤拿着和他一樣的早餐,才知問題所在,哪有仆人和主人同食的,便朝着孫之寅說:“你還給他帶了一份!”
孫看着窗外,又擡手看了眼表,“以後你們準時——,我還要和家裡人說養了個傭人嗎?”
錢孟孟心想也是,隻是仆人倒一口沒吃,袋子拿在手裡緊緊的。
邬尤偷瞄了眼孫之寅,嘴巴抿了好幾下 ,都沒看到他回頭,逼着自己開口說:“謝謝你。”
孫之寅終于回頭,靜靜地看着他,似要聽他說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