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浔也的視野裡撞進一個身穿猶如籠罩了月上銀絲的白西裝的背影,頭頂水晶吊燈暖黃的光打在他發絲上,又是那樣柔情。
“你!”
周婕震驚地看着橫出搗亂的沈雲謙,一下子收力不住,又是腳踩恨天高,被迫踉跄了一步被旁邊富太太扶住。
沈雲謙翻轉了手,看着手背上被她長美甲劃出的一道血痕。
傷痕周圍的皮膚也發紅刺痛起來,他皺了皺眉,剛要放下,就被陸浔也握住了手腕。
陸浔也看着這隻漂亮得如同工藝品的手背上被留下痕迹,眸光暗了暗,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你說過的,我們是朋友。”
陸浔也擡眸對上沈雲謙認真的眼神,滾了滾喉結:“嗯。”
之後,他擡手摸到頭後的一根系線,正要扯動,沈雲謙抓住了他的胳膊,眼裡都是不贊同。
“沒事。”陸浔也輕飄飄道。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摘,狗系統!破任務!
收起想罵街的思緒,陸浔也拿下了面具,接着目光移到周婕身上,慢慢走向她。
“你幹什麼?”周婕警惕地看着他,直覺男人和之前那個逆來順受的私生子不一樣了。
長久以來處在高位的她,怎麼能忍受現在這種不可控的威脅,她拿起旁邊桌子上的紅酒瓶朝陸浔也砸過去。
陸浔也奪過她手裡的酒瓶,垂眸,手腕轉動抛着掂量了下,又瞥向周婕。
在周婕猝不及防之下,直接甩手用力把酒瓶摔在她腳邊。
“啊——”
一時間,酒液四濺,酒瓶炸開,人人驚呼退避三舍。
周婕本就被剛才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懵愣在原地,而陸浔也的種種行為和之前天壤之别。
從前對原主的所作所為,一樁一件,在心中悄然無息地浮現出來。
此刻,陸浔也臉上被濺上紅酒,像是嗜血奪舍的惡鬼。
在“惡鬼”步步緊逼下,周婕臉色慘白地後退,細長的高跟鞋跟碾在墨綠色的酒瓶碎片上。
玻璃碎片光滑,從鞋跟下滑出,周婕腳了崴,整個人跌在地闆上,腳邊是玻璃碴,昂貴的禮服也被紅酒浸染出一片片紅。
“啊——!”
這次沒有人扶她,她摔得結實,雙手往後撐着地,托着身子往後撤,看着陸浔也越來越近。
“陸浔也你别亂來。”沈雲謙眼看情況不對,出聲阻止。
陸浔也蹲下身,彎腰靠近周婕耳邊,用着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地聲音道。
“其他人這麼多年的阿谀奉承,真是讓奶奶忘了,你當初是用什麼手段進的陸家。”
他嗓音越發低沉:“你以為進了陸家就能高枕無憂,小叔究竟是不是爺爺的親兒子,奶奶您比誰都清楚。”
“爺爺多看中血脈,您也比誰都清楚……還需要我多說嗎?”
“你……”周婕眼中倒映着陸浔也俊美的面龐,和他臉上漫流而下的猩紅酒液。
香醇的酒香飄進鼻腔,變成了腥臭的血腥味,她眼中充滿恐懼,嗓音顫抖:“你、你怎麼知道,誰和你說的?”
陸浔也聽到想聽到的,陰沉的臉色一瞬變得和顔悅色:“奶奶和我說得呀。”
“你。”周婕猛地反應過來,保養得水潤的皮膚猙獰起來,皺紋爆顯,“你詐我!”
“現在不是了哦。”陸浔也揚了揚正顯示錄像界面的手機,調轉了鏡頭,讓她看清楚此刻自己的醜态。
繼續漫不經心道:“如果奶奶非要找我麻煩的話,我就可以威脅你了呢。”
周婕哽住:“……”
陸浔也冷哼一聲,起身,手背蹭去臉上的酒液。
系統在一旁問:【宿主大大怎麼知道的?不怕她惱兇成怒嗎?】
【所以才要錄證據啊?】陸浔也把手機錄下的視頻傳到雲端,【讓你錄得全景錄了嗎,有沒有把我奶奶的表情完完整整得錄下來。】
系統驕傲:【錄了,錄了!我辦事,你放心。】
陸浔也嘴角抽了抽,沒再說話,心底腹诽:你辦事我才不放心。
【不過我還是不懂,宿主為什麼會詐她,這件事就連原著都沒有描寫出來,宿主怎麼知道的?】
陸浔也頭疼:【多看幾本書吧你。】
系統:【?】
剛才還精神抖擻的陸浔也走到沈雲謙面前,慫了慫肩,打了個哈欠:“我有點困了,咱回去睡覺吧。”
沈雲謙看着他睡意朦胧的雙眼:“……”
“砰——”
宴會廳緊閉的大門猛地被人撞開,一群安保服飾的人湧進來。
一群身強體壯的男人,個個手持棍棒、電棒,更誇張的還有頂着防爆盾的。
“你們帝華酒店還想不想在海城混了!安保措施這麼差勁,把不想幹的人放進來鬧事,還不趕緊把人趕出去報警抓人?”
出聲的是剛才不見人影的沈起昭。
賓客們也緩過神,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秦遲川沖沈雲謙挑了挑眉,端着副看熱鬧的表情:“玩脫了吧,隻要你跪下來求小爺,給我當跟班,小爺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次。”
眼看着,保安圍過來,陸浔也後靠,半個身子都依在沈雲謙身上:“怕嗎?”
沈雲謙語氣平淡:“他們不敢。”
沒等陸浔也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沈雲謙動了動肩膀側身。
他失去支撐趔趄了半步,扶桌子穩住身形:“喂!你什麼情況?!”
秦遲川見沈雲謙朝他走過來,擡臉高揚,屌炸天的纨绔子弟模樣:“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