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賭對了。不論是誰,都對哭泣的人沒有抵抗力。
隻要江盈來了,靠近他了,他們就可以鬥毆,也就可以不再管宮觞的賭約,免得再次上當。
生透嘚瑟得很,剛想動手,便感到懷中的江盈身體一僵,下一秒他肩膀就傳來推力。
“江盈!别鬧!”生透學着生締的語氣,“還是說你現在想打架?”他話語間流露着興奮。不管先前如何,他想達到的目的一定要達到。
江盈不答,依舊用力推搡着生透,但生透扒拉他扒拉得很緊,用力掙紮隻換來了讓他們在地上滾了兩圈。
不過,江盈借此占了上風。
“好、啊!”江盈惱了,惡狠狠地看着被他壓在身下的生透,咬牙切齒答應道。
他本來就不喜生透,也想打一架,可生透沒有訓練過,如果那時候他答應了,就算赢了,也是勝之不武。
可現在,剛剛失去第一次的江盈,也顧不得體面,有些想狠狠揍一頓生透了。
“可以松開了嗎?”江盈滿臉怒意地瞟了眼生透還死死抱住他的手,怒道。他是占上風,但生透似是看準了他不喜接觸,借此扳回一成。
“啊——”生透佯裝驚訝,卻并沒有松手,低頭與江盈對視,滿眼狡詐,“當然不啊——”
生透可不傻,放手了可能江盈就變卦了。雖然宮觞說的那些東西繞得他一套一套的,但他還是能猜出江盈不與他鬥毆的原因。無非就是覺得自他沒啥能力,怕欺負了他。
既然如此,不如臭不要臉一些。
“既然你答應了,那打——鬥毆……”生透笑容哽了一下,随後更正自己的語言錯誤,如常道:
“現在開始。”
生透先一步出手,一個側滾改變了剛剛不利于他的局勢,他壓制着江盈,二話不說就沖着江盈臉上來了一擊。
江盈靈敏側頭躲過,還趁生透不注意,強拉過生透的手臂,将其掀翻在地,脫困後起身與生透保持距離,佯裝進攻。
生透穩住身形,立刻格擋避免受傷。
江盈見狀,趁機拔腿就跑。
生透等了好一會卻沒等到攻擊,撤手一看,江盈竟然跑了!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來的機會,怎麼能白白讓江盈跑了!?
生透立刻跟着江盈的腳步,飛奔起來。
也許是有了目标,生透跑得比他之前追江盈的時候還要快,有幾次甚至就要抓住江盈的衣角,可對方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個後踢。
生透條件反射地掩護自身,略停腳步,就這一停,又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又是詐!!
沒被傷害後,生透更加激動且憤怒,可他不能多想,隻能奮力追上。
路上這樣的事還發生了許多次,每次都隻差一點,氣得生透直接跳腳。
當生透終于抓住江盈的衣角,上氣不接下氣地準備收拾江盈時,一陣喧嚣聲先進了生透的耳朵。
“诶——是江盈,江盈終于來啦!”
“嗨呀,江盈,你怎麼來得那麼慢?是不是宮觞又給了你特别好的禮物,讓你挪不開腳步了?”
“真的嗎?那宮觞真的太壞了,每次都那麼照顧江盈,我也想要!”
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四樓。
生透愣愣地看着這周圍的場景,綠地藍天,如果不是知道他還在樓内,他都要懷疑自己出去了。
他氣喘籲籲的,身旁的江盈也沒有好到哪去,邊喘着氣邊一點點應對着問他問題的玩具。時不時還暗暗瞥一眼呆愣的生透,心中卻沒有嘲笑隻有暗喜。
他對生透有了新的認識。
在上批的玩具中,沒有玩具能超過他的。可現在,沒有經曆過訓練的生透——一個優柔寡斷的殘次品,竟然能讓他狼狽至此。
江盈回想宮觞強制他參與的賭局,那個局他也并不喜歡,對他毫無益處,對上批玩具也勉勉強強,如果不是強權,他絕不暫時應下
可現在他反而有些期待了,之後的生透隻會更強,而他終于也能找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如果,他被打敗——
隻是随便一想,江盈就覺得熱血沸騰。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
江盈故作輕松,拂去想流進他眼睛裡的汗液,對着生透,一臉高傲與嘚瑟,但聲音卻還是很虛:“生透……這局,你輸了。”
生透不答,撐着膝蓋,擡頭望着江盈,滿臉不服氣,卻又不得不承認這點。
江盈把他帶進四樓躲開鬥毆,而他在路上毫無察覺,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他并不是輸不起的人,但看江盈嘚瑟的模樣,總是覺得不舒服。
生透在身旁玩具的驚呼聲中,撲倒了江盈,在其耳邊低聲呢喃:
“江盈,你給我等着——”
“我遲早讓你成為我的下屬。”生透的聲線已經平複,就連呼吸都逐漸恢複正常。
江盈卻被這靠近更加擾亂了呼吸,更讓他心動的是生透狂放不羁的話語。這讓江盈想起他曾在書中看到的人物。
那人受人愛戴,言出必行,是他向往的模樣。
江盈誕生時喜看書,卻較為文靜,喬衮曾為他的性格而惱,這更讓江盈不得不羨慕當時帶上批玩具脫離苦海的宮觞,也讓他義無反顧的在宮觞離開後站出來。
他知道這麼做會磨滅他原本的性格,可他不在乎。這是他自己選的。
江盈本不喜歡生透,更别說喬衮還為了生透廢除部分規則。可現在,江盈覺得,或許他能多看這人兩眼。
他哼笑一聲,強推開生透,生透也因此跌坐在地上。
“誰是誰的下屬,還不一定呢。”遠離生透的江盈,呼吸也變得正常。他扯了扯嘴角,挑釁般地看了生透一眼。
生透沒覺得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這樣最好,這樣生透才覺得有意思。
正當生透還想與其鬥嘴時,旁邊卻傳來了玩具的驚呼聲——
“萬巧!你怎麼了!”
生透記得這個聲音,它來自于陶玖。
不等他想明白這聲音意味着什麼,緊接着的就是陶玖又怒又哽咽的聲音:“你、你怎麼能這樣攻擊萬巧!”
江盈與生透頓時直起了身子,都往聲音來處望去。
沒見到萬巧與陶玖,看見的反而是一位身着黑色軍裝,胸口帶着各種花裡胡哨勳章,有着寸闆頭的面癱臉軍官。
以及那句心寒的話語——
“不過是個玩具,他冒犯到了我,我想怎麼樣都可以。”
不一會,那位軍官對着看不見身影的萬巧,舉起了槍。
“包括——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