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後,生透又等了心上人一會,可是對方依然沒有來。直到同住六樓的玩具來敲他的門,催促他快點一起走時,他才選擇了放棄,梳洗後去和陶玖他們彙合。
外面烏泱泱站了老多的人,面上都挂着惴惴不安的神情,隻是生透這會沒時間關心他們,都一一略過,唯獨在一個人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那人正藏在一個滿臉害怕眼神飄忽卻強裝鎮定的玩具身後,雖然他别着腿、含着背、低着頭似乎是想裝很害怕的樣子,可不管怎麼看,都沒有他身前的玩具那麼害怕。
而且眼神氣質也不一樣,站在前面那個是真害怕,而站在後面的那個,光憑那兇狠又淡漠的眼神,就足以讓人知道其并不好惹。
這是鬧哪一出?
生透猶豫地走到他們倆面前,看着躲在玩具後的那位,不确定道:“萼多?”
那人沒什麼反應,瞅了眼自己身前驚慌失措的人,扯了扯其袖子,讓其回神。
“啊!是,是是我……”阿彩磕磕絆絆地回答,身體更是在發抖,“我、我我是萼多……”
他越說越心虛,越說生透的表情就越微妙。生透望着阿彩身後的萼多,疑惑道:“你們是在搞什麼?”
“不會是……”有個想法在生透腦中一閃而過,蠢得讓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是阿彩。”萼多木木地盯着生透,糾正口誤,“我膽小,且害怕宮宴……”
“生透你能不能别讓我去。”
生透眼皮直跳地聽完了萼多的捧讀,毫不留情地拒絕:“不行。”
又看了眼他倆的裝扮,再重複了一遍:“不行!”
“要是你們再像一些,或許我就同意了。但現在,不說别人,就是現在的我,都能一眼看出你們的分别,這要怎麼騙過别人?”
“他們又不是傻的!”
阿彩聽完這話後,不禁低下了頭,似乎在自責。萼多倒是沒什麼大反應,耷拉着嘴角,癱着臉念了一句:“他們就是傻的。”接着,頭也不回拉着阿彩就上了七樓,徒留生透一個人站在那兒唉聲歎氣。
“生透。”陶玖裹成粽子一樣從房間出來,好奇地望着前方那怪異的兩個人,“他們這是要搞哪一出?”
随後不等生透解釋,陶玖自己就給出了答案:“怕不是……想頂替阿彩去宮宴?”
陶玖說完就去看生透的表情,見其一臉複雜,便知道猜對了,神色也跟着微妙起來:“不會吧?他們這也……不像啊?”
生透歎氣,搖了搖頭,望了眼陶玖的身旁,見其身邊跟着的是沉默寡言的阿螢而不是萬巧後,有些疑惑:“萬巧呢?”
陶玖面色一動,卻又平複下來:“他……他跟着他舍友先上去了,這樣也方便些……”
生透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又多看了眼阿螢,見其狀态不像之前那麼活潑,有些擔心地朝陶玖投去了視線。
陶玖則是輕輕搖頭,拉着生透便上了七樓,待到離阿螢有一段距離後,他才跟生透竊竊私語:“阿螢他出來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明明以前那麼愛說話,愛粘着人,現在一句話都沒了不說,晚上更是做噩夢……醒了好幾次,而每次醒,都會愣愣地看自己的腿,摸了摸後,又睡去……這樣重複好幾次。”
“我問他洞穴發生了什麼,他也不說,有時候甚至會向衣服上的金屬挂件投去仇恨的眼神,氣急了更是會直接把那挂件毀了,就連我衣服上的也不放過……”
陶玖說罷攏了攏衣服,他今天穿的是玩具的冬裝,上面全是毛球不帶一點金屬飾品:“搞得我都不想穿那一套衣服出門,光秃秃的一點也不好看……”他越說到後面聲音越輕,似乎還有點心虛。
這哪裡是衣服不好看,這分明是怕冷。
生透淡淡看了眼那被衣服暖得小臉紅撲撲的陶玖,沒戳穿他:“……阿螢很向往飛翔嗎?”
“大概是?”陶玖一愣,回想起阿螢放在桌上的那些圖紙,突然睜大了眼睛,不确定道:“他往日裡也愛塗塗畫畫,最寶貴他的紙張……可今早我一看,他桌上紙張沒了?原本我以為是他收起來了,可後來想想,似乎垃圾桶裡也有類似的東西……”
說罷,也不等生透反應,徑直轉身沖向了房間,隻留給生透一句——
“你先上去!我等會兒再來!!”
這會不用陶玖為生透解釋,生透都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了,甚至他心裡也有個想法。但,這個想法要等陶玖回來之後,才能實現了。
他沒有直接去七樓,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了幾張紙出來,站在六樓的樓梯處塗塗畫畫,等他畫完了,六樓早就沒人了,而在翻找垃圾桶的陶玖也出來了,手上還捧着一大堆拼好的紙屑,鬼鬼祟祟地往房間趕,頗有今早的風範。
生透一笑,上前望着想進門的陶玖調侃道:“這不是你自己的房間嗎?幹嘛像個賊一樣?硬氣一點。”
陶玖被他吓得身體一顫,把手上的東西藏好,僵硬地回頭。看清楚來人後才松了口氣,責備地看了生透一眼,生氣道:“我才不是賊!”
“好,你不是。”生透順着他來,望着其藏在衣服裡露出一個角的紙張,指了指道,“露出來了哦。”
陶玖被點破,倒也沒再藏,就這麼直愣愣地拿出來給在生透眼前晃。生透随意地看了眼這些紙張的外觀,雖說陶玖已經盡力修複粘貼了,可到底有些地方看不清。
“你打算怎麼辦?”生透看着那些破損的地方問道。
“大概……手抄一遍?”陶玖遲疑道,“我隐約記得這裡的内容……應該能補上。”
“那還不快點。”生透了解後,直接推開了陶玖的房門,舉動自然到陶玖進了門才反應過來屋裡多了個不該在這的人。
隻是也趕不走了。對方正霸占着他的座位,用他的筆在新紙上塗塗畫畫。
陶玖擔心地走過去看了眼,生怕生透的字迹還是那麼狂放——可這一看,他便呆住了。并不是生透的字寫得又多好,而是因為其盡力模仿着阿螢的字迹。
雖說不能算是很像,但好歹也有個四五分了。
“還愣着幹嘛?快點抄呀!不然待會遲到了,以喬衮那個德行,還不得讓我們吃吃虧?”
生透邊說邊寫邊催促道,手上甚至越來越快,一點也沒為他這點分心出差錯。
陶玖這才拖了把椅子,也開始模仿阿螢的字迹抄起來。他們沒多久就抄完了——阿螢也沒誕生多少天,東西不算很多。
生透将自己抄好的東西,混着之前在六樓樓梯處寫的東西,一并遞給了陶玖,陶玖雖納悶這紙怎麼厚了一圈,倒也沒說什麼,把這些東西放在了阿螢的抽屜裡。之後,他倆才悠閑地晃到了七樓。
這時,七樓的名單已經公布了。碩大的投影映在牆上,想看不到都難。上面除了江盈許呦陶玖這些讓生透沒什麼意外的名字外,還有兩個他沒猜到的名字——
萬巧與萼多。
“怎麼沒見着阿彩?”陶玖納了悶,不免有些擔心,“我就說他們的扮演太拙劣了,這不還是被發現了?”
恐怕不僅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