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人也沒有耽誤很久的時間,最起碼生透是這麼認為的。
他扶在洗手台上,對鏡理了理被扯開的領口,順便瞟了眼放在手台上的通訊器——從進了這裡到完事,也不過就半個小時,這個時間雖說會錯過拍賣會的表演和一部分商品,但并不耽誤生透要幹的事情。
他與褒秋要的“商品”,隻會出現在最後,現在并不是那件商品上場的時間。
“你……那隻鳥呢?”生締緩緩從隔間内走出,相比生透,他的衣服整潔了許多,跟剛進來時沒什麼兩樣。他瞄着生透的鎖骨,上邊除了生透命令他特意搞出的紅痕外,就是沒有他給的挂墜。
“丢了。”生透睨了眼鏡子中衣冠楚楚的愛人,再看了眼自己皺巴巴的衣服,沒由來有些生氣,毫不猶豫道。
但下一秒,他又被鏡子裡生締的那一臉的可憐勁給煩到不行,不得不掏出口袋裡藏好的挂墜戴回脖子上。
那鳥兒貼着他皮膚上的紅痕,頗為亮眼。
生透轉身有意給愛人看過後,又燥得慌般轉回去,飛速去扣那衣領上的扣子。
這下,不知為何,他的手比剛剛要抖上不少。
有膽子做出撩撥舉動,卻沒膽子面對嗎?
“……還是我來吧?”
生締在看到那吊墜後,滿意又腼腆地梳理自己的長發,這會見到生透和扣子打架的場面,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上前兩步接過這“累活”,但生透似是覺得很沒面子,輕拍了下他的手,用着那雙兇也兇不起來的眼睛瞪着他。
似是在調情。
生締望着那雙眼,總想起些不太該在這時候想起的畫面。他不禁有些強硬地摁住了生透搗蛋的手,随後,又似是覺得太過強勢,瞬間收了力道,低下頭輕聲道:“……你有些累了,還是我來吧?”
雖是詢問,卻如當初強行拖拽生透到廁所一般,根本不給其拒絕的可能性。
這樣的生締,看起來是有些怪異,但……
生透不答,呆望着對方的鴨舌帽,不自在地移開實視線低下頭,沒敢再亂動,放縱紅暈爬滿他的面頰。
他不是瞎的,在生締低頭為他系扣子的一瞬間,他清楚看到了對方那雙欲求不滿的雙眼……
現在或許不得不承認……半個小時,确實不夠。
方才的歡娛,似乎隻有他一人徹底盡興……而另一人,在他的催促下,迫不得已才一同“盡興”。
可這……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生締拖得太久,他老早就……況且,也不是他強要停下來……要不是褒秋一通通電話打來,甚至就連他自己設定的鬧鐘都響了……不然,生締絕對不會放他出去。
他們到底也是記着現在有大事要幹的,盡管,有些太過忘情……
“擡手……”愛人那有些壓抑的聲音傳來,讓生透不自覺擡了手的同時,臉上也更燒了。
半命令式又滿是喘息聲的話語,令他不由得去回憶方才那些快活事……那人不是不知道他的這些“私事”與“癖好”,這會兒還這樣說話,是想……還做些什麼?
這可不行。
“你……你别老是那麼說話……别夾嗓子……”生透老老實實地當着衣架,那雙欲拒還迎的雙眼卻不放過愛人,略帶微妙的小聲嘀咕道,“難怪索琪他總是……換我我也……不行……現在不行……我說,不行,你聽到了嗎……”
話是這麼說,那人的雙手卻對他的話恍若未聞,更加肆意行動了起來,一時間,不僅雙手都刻意到訪那處,就連氣息,也光顧了那個地方……
生透不自覺擡高了下巴,拉長了脖子,任由那股氣息掃過他最脆弱的地方,雙眸卻嗔怪似的瞪死了那罪魁禍首。
誰知,那“禍首”早在那恭候他多時,直白又無辜地與他對視,無半點歉意與恭敬,更是刻意又欲蓋彌彰地親吻他領口的扣子,仿佛在訴說着他全無半點壞心思,全是生透的“胡思亂想”。
這樣陽奉陰違,實在是……太叫人生氣。
卻也讓人無法拒絕。
逃避般地,生透胡亂地閉上了雙眼。
視線的躲避,卻帶不走身上的溫熱與痕迹。
更别提,那個人還拱火一般,暧昧一笑。
“呵……”
聲音裡的動情,是一點也不掩飾了。而生透的身體,也愈發抗拒不了這樣的“無聲”引誘——
“不行。”
正是情動的時候,那人卻忽然這般開口叫停,還刻意和他拉開了距離。
仿佛剛剛真的隻不過是幫他整理着裝一般,絕無二心,也絕沒有做什麼不正經的事情。
那個人,總是喜歡這樣。
不僅愛夾着嗓門說話,還總愛在情動的時候忽然疏離……讓他總有些搞不明白生締是真的不喜歡不想要這些事情,還是裝的不喜歡。
畢竟那個人,從未真的拒絕和他親密,更是一而再再而三保證不是不喜歡他,更不是不喜歡他的接近。
可保證都保證了,卻又總是在關鍵時候耍他!
一時間,生透的臉頰紅透了,也不知是羞紅的,還是被氣紅的。
難道之前生締對索琪表露的“不喜”,也像現在對他一樣,是裝的?
不,這麼一想也太恐怖了些……一旦這麼想,那生締裝作不喜的意義是什麼?故意讓他難過嗎?這可一點也不像生締能幹出的事,對方最在乎他的感受,也最見不得他難過……
但……萬一呢?萬一一切真的都是假的?他要怎麼面對如此欺騙他的生締?
……算了,還是别想這些。
他相信生締不會那麼對他,也相信他們永遠不會有分離的一天。就算有,那也是被迫的,不是他們的本意。
最近真實被索琪刺激得胡思亂想過了頭……
“……别閉眼,看着我嘛。”這般想着,愛人那溫柔的聲音傳來,其中飽含着的愛意,打散了生透所有懷疑。
他堪堪睜眼,好奇對方要怎麼哄哄他。沒等到對方的情話,卻又讓他看到了令他心顫的一幕。
生締手中的帕子……似是有些眼熟……
燈光映照手帕,令其中的水漬一覽無遺。
這可都是他的“傑作”,他們最親密的象征——
霎那間,生透那原本有些清明的頭腦,再次渾濁起來,他嗔怒地瞪向那讨好似的正他玩弄帕子的愛人,卻收獲了愛人無辜又純真的回望。
那人絲毫沒有把帕子收起的意思,反倒玩得更開心了些。
“你……你——你!!”生透又羞又惱,憋了許久才從嘴中蹦出那麼些字,掙紮着想奪回那“罪證”,卻又總是慢一步。
“噓……”生締輕笑着,慢條斯理地折好帕子塞進裡邊的衣服裡,向他保證着些什麼的拍了拍胸口,接着,又靠近輕啄了下生透的唇,暧昧道,“你總不想其他人看到這個東西吧?所以……由我帶走,是最好的……”
生透隻能盲目點頭,死咬着嘴唇,不敢再去多想這廁所内的一切。
奪回帕子,也掩蓋不了他們在公共場合胡來的事實……
更掩蓋不了,他想丢下一切就此沉淪的心……
這場戀情博弈,他終究是又敗下一局。
始終做不到像那人一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似是知道有些過火,生締也沒在繼續逗弄他,而是交代其了事情。
“待會你先出去……不然我先走,還會耽誤你的時間……”生締撫平愛人衣服上的褶皺,輕聲叮囑道,“現在你也到完全體了,出遠門不會不方便,到時候你就去你要治理的城市,好好管那邊,經營自己的勢力……我以前那個通訊器不在自己手上了,回函城後,會用新的給你打電話……不過,你給我發的東西……盡量收斂點……别太……”
“别太露骨……”生締垂眸,一時間有些難以啟齒。
這會兒生透也逐漸恢複了理智,聽其這麼說,不免雀躍,卻又有些許失落:“你不喜歡?”
生締訴說時能有這樣的情态,無非是在接收圖片時多少動了些不該有的心思——好在,所有的感情不是他單方面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