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讓露骨又是什麼意思?
終究還是……不喜歡他?
“不是不喜歡。”生締給他理好了衣服,似是很忙碌一般,行至另一處給自己的衣服也收拾幹淨,盡量不去看生透,小聲解釋道,“……發的多了,我怕我太想你。”
生透卻對此面露疑惑,這對他來說這并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能讓對方時時刻刻想着自己,那無疑能讓對方更愛他。
隻是未等他問出口,他便被生締有些咬牙切齒地推出了廁所,還被甩了門。
生透從沒被這麼對待過,一邊奇怪生締莫名的舉動,一邊不爽地看着那門,思量片刻後,他最終還是決定饒了門一命,哼哼了兩聲。
到底他還是捏住了生締的小辮子了,就這樣不問清楚,也挺好,這樣就更有理由騷擾生締了。
他才不要一直在感情中落于下風。
再說,這樣進去,免不了又要耳鬓厮磨一番,再分開……怕是難了。
這樣也好。
如是想着,他轉身回去,卻與另一群人對上了眼。
那是一群大眼瞪小眼的想要上廁所的人。他們都默默盯着他,為首的還拿了串鑰匙——如果不是生透先出來,那人就要開鎖了。
“咳……”生透有些尴尬地放高了聲調道,“這門……似乎有些故障……我剛剛搞了半天沒打開,這會好不容易出來了,又不小心給扣上了……”
“是這樣嗎?先生。”拿着鑰匙的人不疑有他,禮貌道,“那……先生不如稍稍站開些,讓我把這門開一下?”
這可不行,誰知道生締有沒有從廁所離開?萬一沒有,那這一群人沖進去,剛剛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就暴露了個幹淨?
他下意識就擋住了門,但那群人齊刷刷朝他頭來的視線,卻讓他不得不再次汗流浃背,視線飄忽。
“先生……你是還有什麼事情?如果沒有的話,還請讓開一下,大家夥兒現在都有些着急……”開鎖的瞟了眼後頭憋急了的顧客,語氣有些嚴厲。
“呃……好,好吧。”生透雖有心拖延,卻也沒什麼辦法,支支吾吾幾聲後,隻能磨磨唧唧地移開了位置。
好在開鎖人員開得也不算快,找了好久的鑰匙,才終于打開了門。
不一會,一溜煙的人都湧進了廁所,就連生透也有些緊張地朝裡面望去。
裡邊已經沒人了,窗戶還被打開了,此時正朝着他們吹涼風。
生透一愣,仔細環視了一圈都沒找到生締的身影後,微妙地望向了打開的窗戶。
生締……怕不是跳窗了?
他現在所在的樓層是二樓,不算很高,卻也不低……生締怕是用飛行器下去的,索性已經是夜裡,也不會有什麼人發現。
隻是這落荒而逃的場面,頗有那麼絲怪異……
搞得像偷情。
生透尴尬得不行,抱着頭便跑向了三樓,可剛想進拍賣場,他的通訊器便又響了。
還是褒秋。
“生透!!!”他一接電話,就聽到了對方咆哮的聲音,“你究竟知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做什麼!!怎麼我現在都沒見到你的人!!!”
“抱、抱歉……”生透自知理虧,一邊往回趕,一邊難得結巴地補救道,“現在裡面進行到哪裡了?那批玩具上場了嗎?我先前給你打了筆錢……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你現在的身份拍下他們剛好可以……”
“……不是錢的問題。”褒秋冷靜道,對方給他的錢,足夠買下那批玩具了,“你現在在外邊吧?在的話就别進來了……反正你現在想進也進不來,裡面被封控了。”
“就在剛剛,這批用于出售的玩具……被傳出部分出逃的訊息了。他們大約是在會場内部出逃,現在還在調查中。如果沒有結果,到時候整個琅月齋可能都要封禁……你看看周圍,他們動手了沒有?”
生透聽罷立即觀察向周圍,控場人員确實多了不少,什麼顔色衣服的人都有:“他們确實開始行動了……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别急。”褒秋聲音突然有些低沉,似乎在防什麼人,“……找到他們後,掩藏他們的身份,可以的話最好帶回去——回哪裡你清楚。不可以的話,就在琅月齋附近随便弄死差不多數量的玩具,用碎掉的零件,特别是中心零件,糊弄過去……”
“……什麼?”生透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地驚呼出聲,毫不意外吸引了旁邊控場人員的目光。
他微微一頓,沒去管他們——要是管了豈不是做賊心虛,也壓低了音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怎麼可以那麼做?他們……他們都是……”就算要救出拍賣玩具的性命,也不該是用别人的命來換命!
“現在也沒什麼辦法了不是嗎?除非,你能想到更好的……反正底層玩具也沒什麼特殊能力,遠遠比不上這批被出售的圖拉玩具……”
“姐姐!”生透小聲呵斥道,“他們再怎麼普通,也不該替另一群人!”
褒秋沉默,顯然是不贊同生透說的話。隻是有再多的不滿,他身上都還與生透有着契約,不能反駁太過。
更何況,他此時心裡也有些怪。
從前他對這些事情,分明不會猶豫的。或許是女神強制執行契約的結果吧……
他才不會優柔寡斷,更不會不以大局為重。
“我會再想想别的辦法的。”生透揉了揉額頭,疲憊道,“你盯緊裡邊,要是有别的情報,就及時溝通。如果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也麻煩你好好護着他們……”他們當然指的不僅僅是遊行隊伍,自然還有拍賣玩具。
“……知道了。”褒秋哼了一聲,也不等生透繼續說下去就挂斷了電話。
生透猝不及防地聽着電話另一頭的忙音,有些無奈與擔憂,但想着褒秋乖巧的應答和契約的約束,心裡勉強寬慰了許多。他環視周圍,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零件,最終決定先去找人。
隻是該從何找起呢?褒秋除了告訴他有玩具跑了,别的信息是一點也沒說。
生透思量了會後,将目光放在了守在拍賣場門口的控場人員。直接問他們,是最快的方式,隻是對方未必會告訴他真相。
不如問别人。
生透毅然決然地去戳系統生締,隻可惜對方自從上午突然斷聯後,便一直沒有回應,哪怕他後來裝死縮進了模拟系統,他也沒見到對方的身影。
看來真是出了大事,偏偏他還不知道怎麼辦。
最後,生透還是捏着鼻子給喬衮打了電話——這麼大的事,對方總不能一點也不知情,怎麼着都要有個出逃事發地點吧?也方便調查些。
喬衮幾乎是秒接,隻是顧慮了一下顔面,沒先開口說話。
“……場裡的‘東西’,一般會放在哪?”生透壓下心裡那股不自在,勉強道,“阿喬……我……我有些迷路了……”
“四樓。”喬衮聲音比生透更不自在,“……沒必要那麼讨好我……僅此一次……注意安全。”
說罷喬衮便挂斷了電話。生透松了口氣的同時,便馬不停蹄地朝四樓趕。那邊充滿了近衛,按衣服顔色來看,大約是易家守城軍,此外,他還見到了熟人。
楊貢正帶着人在某一個鐵籠前調查——應該是他帶着的人正在調查,而他正盯着那人調查。
“結果如何,有些記憶了沒有?”楊貢端正站在那,揮開磨磨唧唧的調查人員,居高臨下地淡問那鐵籠内那有些發抖的人,“我可不相信你記不起來……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我……”那人雙膝跪地,望着籠内的血迹,面露驚恐,但還是回答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處死。”
楊貢輕瞟了眼身邊的下屬後,再早有預料地偏頭望向身後正欲做手腳的生透,咧嘴輕笑了聲,親自走到生透面前攔住了他。
“砰!”下屬這段時間并沒閑着,趁機開了槍。
跪地者的鮮血布滿了整個籠子,甚至還掩蓋住了籠内原本的血迹。
也是這時,楊貢才幽幽向面色凝重的生透問好:“日安啊,聖子大人。屬下可真是幸運,能在這裡遇見聖子……隻是聖子不在會場内好好呆着,卻來到這四樓,是想做什麼呀?難道是……幫自己的好教衆……收拾爛攤子的嗎?”
“我來幹什麼,并不需要向楊副官你禀報吧?”生透此時心情極度不好,凝視着地上的屍體與血迹,冷聲道,“倒是楊副官你,才叫人擔心……楊副官早上才鬧了那麼大的事,不好好回去忏悔,現在又動了手……”
“楊副官啊……你這個官,是當的太久了吧?”
“不久,也就當了那麼六七年。”楊貢哼笑一聲,斜眼睨向生透,“多謝聖子大人關心了……确實啊,早上鬧了那麼大一個誤會,現在楊貢還能站在這,就已經是幸運至極了,自然不敢再鬧什麼大事……剛剛那一出,想必是聖子誤會了。楊貢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傷害我國公民……方才那人……不過是今晚拍賣‘貨物’的一個而已……而上面也剛好傳來了命令……”
“今日出售貨物,凡涉及出逃者……”
“就地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