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華琴!!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一聲嘶吼後,綠發玩具猛地給了生透一個頭槌,撞得生透一時身形不穩後,立即扭曲着朝華琴那邊爬去,隻是未爬出幾步,就又被生透拖了回來。
這一次生透可沒把她放在地上,而是像哄小孩一樣把她抱在了懷中,還揉了揉這家夥的頭。那玩具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仍然瘋狂地往前蠕動,直到頭上的觸感越來越敏感,她才頗為羞惱地回頭瞪了生透一眼,有些煩了地去咬生透的手。
果然,不論是誰制作的,隻要是玩具,在過于親密的動作前都會逐漸喪失攻擊性。
生透沒躲,淡定地由着對方咬——反正他痛感失靈沒複發,被狠咬也沒什麼感覺。綠發玩具一開始咬得很使勁,後來便沒了力道,臉上的憤怒也少了一點,嫌晦氣一樣吐掉了生透的手,接着頭扭到一邊不說話了。
“不再鬧一鬧?”生透打趣道,調動自己手部機關輕而易舉拿到了一旁的兩隻斷臂,拆碎它們準備給綠發玩具重新拼回去。
“……無話可說。”綠發玩具看都不願意看生透一眼,瞪着地上那隻在地上蹭着生透腿的鴿子,龇了龇牙,警告道,“滾遠點!”
呆鴿子懵懂地望了綠發玩具一眼,有些委屈地飛到了生透的頭上,把鳥頭埋進了生透的頭發裡,似乎在哭泣。
“算你識相!”綠發玩具沒好氣地哼了聲,緊接着就收獲了生透的摸頭伺候。
“你也給我識相一點。”生透笑眯眯地威脅道,“不如先告訴告訴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以及……那所謂的幫你們擺脫奴隸身份,是怎麼一回事?”
這話雖是對綠發玩具說的,生透卻看向了坐在一邊被綁着的默不作聲的華琴。
“你算是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聽你的!!”綠發玩具說話還是那麼沖,一點臉也不給生透。
生透面色不改,笑着把一塊零件狠狠地摁在綠發玩具的肩膀上,如願聽到了對方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後,才擡了擡下巴示意華琴來講講他們的故事。
華琴沒先開口,自責地望了眼懷裡的陸天,暗自解開了束縛住他的繩子,帶着陸天來到生透身邊,甚至提走了生透懷裡綠發玩具。
“你等會再拼妙菁,妙菁她不安分,别給她甜頭……先把天姐姐給弄好,她快堅持不住了……”華琴将陸天胸口處的槍傷展示給生透看,把她塞進了生透懷裡,再去找陸天其他部位的零件,順便解釋這邊發生的事情。
“是天姐姐先遇到這批出逃玩具的,在早上的事結束沒多久後。”華琴娓娓道來,“這些玩具那時正被追捕……好在他們遇到了天姐姐,有天姐姐給他們打掩護,他們才能躲過追捕。”
“天姐姐本來是想勸這批玩具回去的。她也知道,我們是做好了計劃,一定要把這批拍賣玩具買走的……被拍下好歹能出現在大衆視野面前,日常生活更舒服些,但出逃的話,這些玩具不僅隻能活在陰暗的角落,還要面臨着被發現出逃的身份後擊斃的危險。”
“隻要他們在拍賣還沒有正式開啟前及時回去,計劃得以實施,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就算他們曾經出逃過,但在事情未鬧大前,也不過是被說教一頓。到底是今晚就要被賣掉的玩具,不管怎麼樣也要保持拍賣數量以及其外表零件的體面——這樣被推到台上進行拍賣……雖說上台可能要除去衣物,然後再……丢了面子……但也好過被追殺且不見天日的日子。”
“但這妙菁……她也太能說了。”華琴瞥了眼在一邊一臉不服的妙菁,癱着臉道,“你也知道天姐姐是個心軟的……在高樓看到陶玖被人欺負,哪怕沒有武力也要呼那群人一巴掌,又何況是這群要被出售的玩具呢?他們哪怕被賣出去了,能正大光明上街了,但萬一被一群沒良心的人逮到了,也免不了一頓羞辱……”
“再說那上台拍賣……生透,我一直沒敢告訴你這些沒了衣服的玩具被看中後會在台上面對什麼……不僅我不敢告訴你,天姐姐也不敢,畢竟我們倆都想着你能拍下那批玩具就足夠了,哪能奢望再得到别的什麼呢?忍忍那段不體面的上台拍賣,他們就能獲得新生了……可你知道嗎?人他總是喜歡‘驗貨’的,至于驗貨的具體内容……就要看拍下他們的主人怎麼想的了……如果主人好一些……他們有可能體面地下台……要是不好……當場沒了命都算好的……”
“天姐姐被妙菁的一張嘴說得害怕你沒能力把這批玩具拍下來,更害怕這批玩具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被折磨緻死……她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于是找到了我。好笑的是,我也被她說動了。生透,你也知道你的勢力并不牢靠吧?喬衮,不喜歡參與甚至被勒令不準參與這些名利場。易奘,現在在王的刁難下,自身難保。而你,雖然有聖子頭銜與蔔小姐的偏愛,但且不說聖子頭銜下的勢力才剛剛開始建立,就說那蔔小姐也不是那麼為偏愛沖昏頭腦的人——蔔小姐這個人啊,如果你沒有達到她對你的預期,你隻不過是她一時興起的寵物罷了。”
“我很抱歉我沒有信你,隻是……現在的你,确實沒有能讓我信任的資本。與其去相信你,我倒不如去相信那褒秋,最起碼反抗軍成立已久……雖說前一整子剛被打壓,但現在在生締的幫助下,好歹也處于上升期……面對天姐姐的請求,我自是沒什麼辦法的……我不過也隻是被圖拉遺棄的玩具,哪來的實力?我隻能去求人……接着按照那個人的指示,來到了這裡,等待最後的時機……”
生透一邊聽着華琴将這些事一一道來,一邊去觀察懷中陸天的狀況,發現屬實不妙後,他卸下陸天被槍擊損壞的零件,毫不猶豫地從自己胸口卸下了部分相似的先給陸天換上去——他沒了這些零件不會有什麼事,但是陸天要是再沒有這些零件,馬上就會死去。
沒錯,就是死去。
早在他幫華琴拼接時他就發現了,圖拉玩具的構造和瓊樓玩具的構造非常不一樣,如果說瓊樓玩具的結構是獨一無二最完美的傑作,那圖拉玩具可以說是和人類類似的構造,身體狀況比瓊樓玩具差很多,但比人類好上不少。
瓊樓玩具被拆卸零件會疼是會疼,但就算被拆得隻剩中心零件了,隻要中心零件不毀就能再現。而圖拉玩具不一樣,他們沒有這個能力,被損壞或者拆卸後,長時間不補上破損零件或者被拼回去,就會真真實實地死去,即使有中心零件也沒有什麼用。
好在,他來的還算及時,還沒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生透調試着陸天身上的零件,還等了等華琴說出那個幫助他們的人的名字,隻是怎麼等都沒有等來,甚至他拼好了陸天喚醒了陸天,華琴都保持沉默,隻字不提那個人的名字。
“我就說他是騙人的!”妙菁冷哼了一聲,接着讨好似的向生透軟了聲音,“生透,不如我們聯手把他們丢在這裡算了?反正有你的身份在這裡,我們這批玩具想要擺脫身份也不難吧?聽說……這些奴隸身份什麼的,除了有大功勞能赦免外……還能向那個姓索的,花點大價錢買?”
“你們不才赦免了批紅城玩具,想要做到這點也不難吧?隻要錢過得去,再随便來個由頭,身份高一點,就足讓那姓索的點頭了……華琴他們不信你,但我信啊,我現在信了!!你放心,我們也不是白讓你出這個錢的,隻要你讓我們擺脫這個身份,我們日後就聽你的了!!到時候你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上床也沒問題!如何啊?聖子大人?”
生透好歹是會拼接的玩具,多稀奇啊!再加上那個身份在那,即使現在地位不高,以後地位也會高,不能太得罪——更何況,他背後竟然還站着個有權有錢的蔔家。
妙菁想着,能攀上個大人物就攀上個大人物,怎麼找也比現在的日子強。玩具難得有個被帝國承認的玩具,這不攀一下生透的近乎,難道還像華琴他們一樣傻乎乎地不信生透嗎?
早知道生透地位這麼大,她就不忽悠着陸天帶他們走了——不過,她當時也是急壞了,再加上生透最後遊行的慘狀實在有些……讓她一時間比較難信任這玩具真的靠譜。不過,就算生透不行,他背後好歹也有蔔家,也有個有錢有權的蔔小姐!那蔔小姐怎麼說也在興頭上吧?讓生透出賣出賣色相就行了……實在不行,她上也行!
随便找個化妝師調整一下她的樣貌,再讓給她接上那個……咳,包讓那個蔔小姐滿意!
妙菁這一通說,越來越興奮地想要朝生透蠕動過去,吓得本想幫她做拼接的生透都默默頓住了腳步,轉而對一邊的華琴道:“幫你的人……不讓你說他的身份?”
“……他說你認識他,想給你個驚喜。”華琴默默地把有些破損的手朝生透遞去,自覺地讓生透好幫他拼接,“除此之外,我不好多說了……我和他簽了契約,有女神約束,想說也不能說……”
生透沒說什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安心幫華琴拼接。他不急着去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反正照這個進度,對方也應該要來解決這場面了。既然說要給他一個驚喜,而又說那個人他一定認識……還喜歡用契約約束人……
他好像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不一會,等他幫沉默寡言的華琴與嘴沒停下的妙菁拼完後,外邊便傳來了他預想到的動靜。
先是警鳴,再是守在外邊的老哥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告訴他外邊有人來了,最後——
生透見到了朝他笑得十分燦爛的宮觞,以及貼着宮觞死活不撒手的三王子帝景。
也難怪萬巧陶玖會參與這種事。當初瓊樓宮宴前的賭約,不也是這麼一個流程?
宮觞原本想沖上來給生透一個擁抱,但帝景扒拉他扒拉得太死,他隻能杵在那邊朝生透招手,還嬉笑着說:“日安啊,聖子大人。”
“看來見到我,你并不是很驚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