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還有這愛好?”宮觞饒有興緻地打量着萬巧,好奇問道,“為什麼?他不過是個瓊樓地位低微堪比傭人的存在,哪裡能擠了喬衮對你的影響去在乎他?”瓊樓玩具多多少少都喜歡喬衮,就算是他,當初也……
“……少問,反正我和你是一條戰線的,不用擔心哪天我突然背刺你。”萬巧警告道,随後借着手表滴滴聲響起,上樓去和江盈交接,不去跟宮觞說話了。
他就算不說宮觞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宮觞啧啧了兩聲後,悠閑地走向生透所在的房間,想着他和萬巧初識的經曆——那時他剛處理完生透的事情,在瓊樓夜宿了一晚。他第二天剛收拾完自己準備去找帝景時,便碰上了下批玩具蘇醒,然後……看熱鬧時無意間認識了耍盡小手段的萬巧。萬巧被喬衮賜了姓之後,他就跟撿垃圾一樣撿到了萬巧,再與其商讨了宮宴的事……一切都很順利,隻因為……萬巧看上了生透房間櫃子裡的木人。
而他……趁着生透沒有醒,随便拿了一個跌坐在箱子旁邊的木人送給了萬巧。反正木人那麼多……也不差那一個。
宮觞悠閑地來到生透的房間,生透沒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縮在牆角,渾身還瑟瑟發抖,似乎是很懼怕着什麼一樣。宮觞盯了會兒他,猶豫再三後,把帕子蓋在了生透頭頂,再給生透搬了一床棉被,免得對方身體再抖。隻是他才要給生透蓋上被子,那生透竟然醒了。
宮觞與其看了個正着,隻見生透那淺灰色的眸子比先前要暗了許多不說,面色都比先前憔悴了不少。可他現在沒空去關心生透的現狀,焦急問道:“你失敗了?裡面出事了?”
生透剛從虛拟中出來,還沒緩過神就聽見了這句話,先是一愣,接着又似想起什麼一樣,連忙起身踉踉跄跄地拉着宮觞跑出了房間。
“诶!?”宮觞被拉得猝不及防,邊跟着對方走邊不解道,“你這麼着急做什麼?!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生透沒空理他,上了駕駛室遇見萬巧後,拉上萬巧也拽上在喝水的江盈,頭也不回地往出炮台的窗口跑,像是怕跑得不夠快一樣,甚至發動了飛行器。
“你這是做什麼?!”幾人一時不察被生透綁在了一起,叽叽喳喳地說着話——
“生透!你知不知道你這冒失舉動,會引起多少損失?!”這是江盈說的。
“你到底是怎麼了?能不能好好說話,别上來就綁人?擾亂了陣型之後得怎麼辦?!你擔得起嗎?!”這是萬巧說的,他現在十分懊惱自己幹嘛要把帕子交給宮觞,不交的話,現在給生透不就栓住對方了?
宮觞則放棄阻止生透,轉而望向生透的腿部飛行器,驚慌道:“你零件怎麼在掉??生透,你都做了些什麼??”
他這話一出,被綁住的另外兩人皆是一驚,連忙發動飛行器快速出了炮台。就在他們出炮台的一瞬間——
炮台塌了。
其他機械也是同理。
都塌了。
他們幾個耳邊全都是轟隆隆的坍塌聲,眼前視線也變得模糊——坍塌揚起了塵土,他們出了彼此,誰也看不見。
“這是……怎麼一回事?”萬巧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可讓他更不敢相信的是,他們或許又要輸了。沒了這些東西,就憑他們的人數,想赢太難了。
“等等,既然它會塌,那其他同伴——”江盈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掙紮着想要去撈人,卻被宮觞按住,示意低頭看他們的情況。
他們此時被一大批不知道打哪來的橄榄鴿托着,底下還有着同樣被橄榄鴿架着的許呦他們。
還好沒事。
江盈猛松一口氣,随後感到身上的束縛少了些,轉頭去看為他解綁的宮觞與面色凝重的萬巧,疑惑道:“生透哪去了?”
“……大概,是和敵軍血拼了吧。”宮觞平靜說道,還指着前方不停在煽動塵土驅散往另一邊的橄榄鴿,“不過現在我們不需要管他……而是遠離這裡。”
“這邊……或許要炸了。”
衆人一默,紛紛看向月城的方向。雖然那邊被沙塵罩着看不出是個什麼狀況,但就鴿子飛行的高度……隻怕宮觞并沒有說錯。隻是這樣的話,離隊不知道去幹什麼的生透恐怕……
他們倒是想撈,但……這樣他們也會死,無法在第三階段出頭……
還是江盈皺着眉道:“可這樣……生透怎麼辦?”
“……他有他的去處。”宮觞望着他們的周圍環境,發現他們沖出了塵土後,再遠望向那被塵土包裹的敵軍,以及被牆保護住的月城,隻見一絲火花閃過,一切都消失了個幹淨。
耳鳴聲逐漸變弱,塵土也在被炸了個幹淨後露出了地面的情景,大批大批屍體躺在那,身上還着着火,沒有一個完好無損的。而他們腳下的鴿子,則帶着他們火速前往蛇牆也被炸沒了的月城。
“接下來……會好辦很多了吧?”萬巧盤算着,駐留在月城附近的敵軍并不少,這批人死幹淨了,沒有戰鬥機械的鄰國不過是個軟柿子。
“或許。”江盈低着頭,怎麼找也沒找到生透的身影後,雖心有不甘,卻還是收回了視線。
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爆炸中幸存……牆都撐不住,又何況一個在掉零件的生透。
不過……也不是沒有生機……畢竟鴿子還這麼乖,這就代表生透大概還沒事……
如果……他們能快點聯系人打下霖城的話,說不定還有救!
顯然,他們幾個都是這麼想着的,剛一下到城牆上,便急急忙忙地去找陶玖,逮住人得知陶玖他們在城下荊棘連接處時,想也沒想就跑了過去。
那邊,陶玖正在萼多面前吹着牛皮:“你看,我多厲害!這樣我們不僅能讓援軍進來,還發揮了牆的餘熱,引起這麼一場精彩的爆炸來殲滅敵軍!快誇誇我!我真是棒極了!”陶玖開心得人都快飛起來了,可惜萼多不是很想聽,拉過了一邊的周遊做擋箭牌,去和身邊的阿彩開小差。
萼多還沒說幾句就看到了灰頭土臉且神色微妙的江盈他們,意識到事情不妙便拉了拉陶玖的衣角打斷了他。陶玖從歡喜中回神,樂滋滋地去貼萬巧,可是平日裡對他很好的萬巧似乎吃錯了藥,欲言又止地離他遠了些。
“怎麼了?”陶玖一懵,沒想清楚事情的緣由。他看向江盈,見江盈也不願意說話後,便又看向宮觞,宮觞想着陶玖和生透的關系,緩了片刻後,才将事情一一道來。
這下,陶玖表情不好了,強瞪着眼睛才沒在衆人面前落淚,用哽咽的聲音安排了後續的攻城任務,想着求一線生機。
可惜生機沒有來。
攻城攻得很順利,但他們直到把旗子插上霖城,都沒有再看到生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