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鵬打開隔簾,和淩凱坐到了床邊問道:“老大,要不要現在去叫一下醫生過來。”
“不急。”說完,梁嶼的眼神在兩人身上分别停留一秒問:“你們兩個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伍鵬和淩凱互望一眼,伍鵬先說:“老大,等你身體完全好了,咱們重新找地方再開始吧,我跟淩凱去找地方,談房租,這些你交給我倆就行,肯定能辦好。”淩凱在旁邊很配合地連連點頭,兩人心意已決。
梁嶼定定地看着兩人,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半晌才開口:“你們下午去平洲,去總店。”
“老大!”淩凱激動站起來,“你不要我們了嗎!”
伍鵬見梁嶼神色如常,目光幽深,心裡也被淩凱的那一句不要我們了嗎給弄得慌了起來,“老大,我們哪兒也不去,就跟着你身邊,你身邊不能沒有人啊。”
兩人表情就像是即将要被丢棄的小狗狗一樣,眼神懇切又堅定,梁嶼向淩凱招手示意他過來,淩凱苦着臉走到跟前,梁嶼又示意他低下頭,淩凱聽話的低頭,下一秒就啊一聲後退一步。
梁嶼食指和中指交叉,在淩凱的額頭上重重彈了一下,有些失笑道:“整天都想什麼呢。”
淩凱捂着額頭,委屈地看着梁嶼。
這時,病房門口突然傳出一聲:“梁嶼!”聲音急切,聽得三人同時向門口望去。
賀妍初一臉擔憂地走過去,來回打量好幾遍床上的梁嶼,緊繃的身體漸漸松了下來,“你沒事,太好了,我,我今天早上剛聽到消息,吓死我了!”
她有些語無倫次的,今早剛睜開眼,前台小顧就打電話給她,說分店着火了,人都在醫院。她吓得連忙開車過來,路上打電話給伍鵬,聽到他們沒事才稍稍放下了心,但沒親眼看到人,心還是一直懸着。
“醫生怎麼說,傷到哪裡了?”她當時在開車,電話裡就問了個大概。
“我沒事,伍鵬。”梁嶼看向伍鵬,伍鵬會意,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搬給她,讓她坐下來,“沒有大問題,需要住院觀察兩天,一會兒就叫醫生過來看看。”
賀妍初點點頭,到現在都有些後怕,驚疑不定的,她又問:“怎麼突然就着火了,報警了嗎?”
伍鵬簡單說了一下情況,賀妍初緊緊蹙着眉,有些生氣地說:“明擺着就是人為疏忽,該要得到的賠償必須一分不少地拿到!”
梁嶼嗯了一聲,像是意識到什麼向門口看去。
曲唯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了,剛洗漱完上完廁所回來,病房裡就多了個人,感覺他們會談接下來的打算,就沒急着進去。
曲唯對上梁嶼的視線,又看向臉上帶着怒意的賀妍初,邊走過去同時朝賀妍初笑了笑打招呼。
賀妍初也換上笑容,看了看沒有多餘的位置了,想站起來,被曲唯攔住,“别起來了,我要找個地方吃飯,你們聊你們的。”說着,拿起飯盒對梁嶼說:“我先去吃飯,一會兒回來。”
梁嶼想說她不用特意離開,但看着周圍沒有能坐下來吃飯的空間,隻好點點頭。
賀妍初望着曲唯離開的背影,心底有些酸澀,她多希望,能在梁嶼身邊的是她。
“妍初姐?”伍鵬的叫聲讓賀妍初回了神,她收回目光看向梁嶼,就聽他說:“我在這裡要忙幾個月,我想讓他們暫時回總店幫忙,年底忙,有他們在你會輕松一些,想問問你的意見。”
賀妍初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接近年底肯定有不少單位辦送年會聚餐,多了兩個人在前廳幫忙的話再好不過了,她笑了笑說:“我隻是個挂名的老闆,你是真正的決策人,你來決定就好,給我人用我當然樂意了。”
梁嶼皺了皺眉,“妍初,我把店交給了你,就不會留着什麼決策權,以後不用再說什麼挂名不挂名,總店登記人是你。”
賀妍初笑容一滞,她隻是像平常一樣說出來的話,沒想到梁嶼會如此正色,怔了一瞬又笑了起來,隻是語氣沒有那麼輕松了,“知道了,你這麼認真,我可是會尴尬的。”
梁嶼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伍鵬和淩凱問道:“你們的意見呢,怎麼想的?”
淩凱知道老大并不是不要他們,而是暫時讓他們過去幫忙之後,又恢複了從前的十分聽話的樣子,“我都聽老大的。”
伍鵬也緊接着說:“我也是,我也是。”
梁嶼嘴角揚了揚,問賀妍初:“開車來的?”
“對。”
“下午麻煩你帶着他們兩個一起回去,等什麼時候忙過了,再讓他們回來。”
賀妍初還想再說什麼,話到嘴邊沒說出口,克制地一笑,答應下來:“好。”
今天天氣不錯,是這周以來第一次大太陽高高挂起的一天,看起來西疃市距離變冷還需要一段時間,起碼要過了國慶節才會慢慢降溫。
曲唯在住院部附近随便找了個地方,解決完有些晚了的早飯後坐着曬了會兒太陽。正仰頭閉着眼,突然感覺眼前暗了一下,然後就聽見嗵的一聲,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她張開眼低頭一看,腳邊多出了一個沙包,随即彎腰撿了起來。
這個沙包方方正正的是用粗布縫制的,幾個面顔色和花紋都不一樣,看得出來縫制的人是費了點心思的,有幾個地方磨破了,應該是挺長時間了。
“那個...”頭頂上方傳出一個微弱的小孩子的聲音,曲唯聞聲轉身看過去,就見身後應急樓道三樓窗戶上,有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探出頭來看着她。
曲唯笑着舉起沙包晃了晃問:“這是你的嗎?”
小女孩兒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