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腦之下的秦無名用意識與他溝通：“也許你的猜測是對的。”

“它聽不見我們說話嗎？”楚時小心翼翼地問。

如果它能聽到那就不好操作了。

秦無名波瀾不驚道：“不知道。”

楚時：“……”

好一個不知道。

“隻能賭一把。”秦無名問他，“你的運氣好嗎？”

“買彩票從來沒中過，泡泡面少了調料包……”說到運氣問題楚時就來氣，“連去酒吧都能喝到假酒，還喝死了，你說我運氣好嗎？”

這下換秦無名久久都沒有再說話。

其實有一個辦法，有一個連廿初都不知道的辦法。

他很慶幸自己的思想無法被楚時捕捉到，否則這個辦法便無法實行。

“小十一，幫我盡量拖延時間。”秦無名沉默良久後隻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想到辦法了？”楚時面上表情沒有變化，聲音卻不由自主輕快了幾分。

“嗯。”秦無名鄭重道，“你相信我嗎？”

“嗯！”要不是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楚時恨不得瘋狂點頭。

他無條件信任秦無名。

“好。”秦無名很滿意楚時的态度，“你要答應我，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生活。”

楚時：“……”

這聽着怎麼跟交代後事似的？

他頓時就慌了：“老秦，你不要亂來。”

“放心，我有分寸。”秦無名說着集中精神，直至整個人變得若隐若現。

楚時不清楚他要做什麼，隻能滿懷擔憂地等待着。

而廿初看到此情此景，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你要做什麼？”

秦無名冷笑一聲：“本尊要做什麼與你何幹？下流無恥的臭蟲不配知道。”

他計劃中的第一步——激怒廿初。

如果他沒猜錯，廿初此人必定狂妄自大，受不得半點侮辱。

“你說什麼？”果真，廿初眯了眯眼眸，“你說誰是臭蟲？”

“罵你臭蟲都算輕的。”秦無名繼續道，“你見過臭水溝裡的老鼠沒？你比它們還要肮髒。”

廿初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楚時在一旁聽得直樂。

這樣的秦無名無端有幾分可愛，連帶着他心底的恐慌也消散了不少。

他相信秦無名。

“你再說一遍？”廿初迅速來到秦無名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以為你還能逃出生天嗎？”

“除了掐人脖子你還會不會點别的？”秦無名的身體幾乎徹底變透明，可那種窒息感是真實存在的，他連說話都變得艱難起來，“隻會躲在陰暗裡爬行的臭蟲，放開你的髒手。”

秦無名計劃中的第二步——趁其不備，與之合體。

在夢境的藏書閣中，古籍記載着破解廿氣之法，隻不過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所謂的天時地利是必須要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夢境人民所爆發出的求生欲才足以支撐此法的順利進行。至于人和——

秦無名垂下眼簾，不忍再看楚時。

幾乎就在眨眼間，他整個人便消失不見，而掐着他脖子的廿初忽然變得躁狂起來，瘋狂地摔着能夠夠到的所有東西。

“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廿初一雙眼變得通紅，不斷地拍打自己的胸口，“秦無名，你給老子滾出來！”

“廿初，你輸了。”秦無名缥缈的聲音不知自何處傳來，讓人聽不真切，卻又真真切切地傳入在場之人耳中。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廿初跟瘋了似的，“你是蠢貨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秦無名當然知道：“夢尊之軀與廿氣相克，我這麼做的下場無非就是你死我亡。”

“你瘋了！你絕對瘋了！”廿初依然在負隅頑抗，“你給老子出來！滾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廿初也像秦無名一樣，徹底地從楚時面前消失。

秦無名計劃中的最後一步——與廿初同歸于盡。

這便是所謂的人和。

萬年以來，廿氣從未被徹底消除，除了天時地利可遇不可求，也因為人生來就是自私的，沒有人會為了拯救夢境而心甘情願地徹底犧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