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塘風吐了下舌頭:“啊呸呸,忘了還有土了。”
“才沒有,殿下你就向着他,小郎不服。”
棠溪琅一巴掌把他支楞的腦袋按下去揉了揉:“不服憋着,看你們鬧的這院子,一會兒我還得填上。”
柳塘風:“我嗚哎啊——”被揉的重心不穩左右搖擺,嘴巴裡都說不清話了。
聞山齊繞着弟弟看了一圈:“殿下,我感覺也沒事,土拍幹淨就看不出來了,要不别換了吧,時間差不多也該走了。”
聞山意也配合的前後轉着看看:“是啊琅王姐姐,都沒有了。”
棠溪琅猶豫了一下,來她的宮殿出去還換了衣服,确實不太合适:“好吧,就不留你們了,山意回家之後好好洗個澡,收拾幹淨,别讓土留在耳朵頭發裡。”
聞山意:“嗯!我知道了,琅王姐姐,等以後我再來找你玩呀。”
棠溪琅點頭:“嗯,山意乖,今天先回去吧。”
柳塘風又變了那張臭臉:“對着人家就是山意乖~對着我就是不服憋着,殿下~您太區别對待了。”
轉過身,又用帕子捂着眼睛哭:“嗚嗚~小郎好心辦壞事,想幫殿下的忙都沒有幫上,還招來殿下的嫌棄,小郎太可憐了~”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嗯嗯嗯嗯~”的哭聲。
棠溪琅拳頭硬了:“你再假哭,本王就把你扔回坑裡哦。”
結果柳塘風還沒轉過來,肩膀還在抖動,棠溪琅一愣,湊過去看了看:“真的哭了?”
柳塘風本來是假哭,說着說着就真委屈了,眼淚止不住的溢出來。
假哭的時候他很願意讓殿下哄他,現在真的哭了,反而不想讓殿下看到,轉過去不讓她看棠溪琅歪着腦袋跟着轉,柳塘風也跟着轉,最後柳塘風急的跺腳:“殿下~你怎麼這樣啊。”
棠溪琅:“嗯?哪樣?”
柳塘風的哭意被打散了一半,拿帕子使勁擦了擦眼睛:“太過分了。”
棠溪琅:“噗嗤~”
柳塘風瞪了下眼睛,又看了看手裡黑黑的帕子,意識到臉上可能慘不忍睹,這下真的要哭了:“殿……”
棠溪琅眼疾手快:“茂安,水送來了沒有?”
茂安端着杯子一個大跨步邁到跟前:“殿下,您的水。”
棠溪琅拿出另一條帕子,放進杯子裡沾濕。
擡起發愣的柳塘風下巴:“好了,不哭了,本王身上就這一條帕子了,給你把臉擦幹淨,不然你又怕羞的要哭。”
柳塘風又羞又惱,眼眶裡的淚珠還在打轉,漸漸被害羞蓋了過去,殿下的動作好輕柔,此刻捧着他的臉,還捧起了柳塘風跳動的心。
棠溪琅用帕子壓了壓他的眼角,把淚珠吸走,然後擦幹淨粘上的土,和剛才流淚的泥痕。
認真細緻的樣子,讓柳塘風忘卻了所在,視線落在她唇瓣上,因為認真有些不自覺的抿着。
“殿下。”
棠溪琅站直回過頭:“巧玉,怎麼了?”
巧玉垂下眸子:“殿下,柳公子的衣服取來了,不如讓他去我房間換一下吧。”
柳塘風眼神轉冷,這個小侍一定是故意的:“哼,我才不要去你屋裡,殿下~小郎在偏殿換一下就行,有個空屋子就可以啦。”
棠溪琅點頭:“去換吧,這下臉幹淨了,你也不要擋着走路,注意腳下。”
柳塘風重新振作起來,下巴一擡:“知道了殿下,小郎先去換衣服。”
棠溪琅對着巧玉無奈的笑笑,示意他看院子:“這倆個人,把院子造成這幅模樣。”
巧玉拉住她的手,溫聲安慰:“兩位小郎還小呢,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棠溪琅:“調皮搗蛋才對。”
巧玉笑了笑,沒再說話,聽着棠溪琅安排人收拾殘局。
賞花宴在即,知道聞山意的姐姐是琅王多年伴讀,都變着法的請他出來,打聽琅王殿下的事情。
問到他進宮做了什麼,聞山意也沒瞞着:“幫琅王姐姐挖大坑,種樹,然後就回來了。”
其他的世家男郎們面面相觑“挖坑?種樹?”,這也太有失體面了,男郎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一傳再傳,就演變成了“琅王殿下指使世家男郎做體力活髒活累活,被抓住了要挖一米深的大坑才讓走。”“琅王殿下讓人自己挖坑,再活埋挖坑的人。”“琅王殿下不懂憐香惜玉,看着男郎挖坑種樹,自己品茶。”“………”
不論有沒有人在其中渾水摸魚,面對即将到來的賞花宴,不少男郎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丞相府。
丞相姜淩州坐在椅子上,端着的茶水霧氣阻擋了臉上的表情。
“老嬟,二小郎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