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淩州立馬喊來管家:“你帶繡郎們給大郎做一身新衣服,去庫房最新的上好浣花錦,再看看庫房有什麼适合的首飾,給大郎送過去。”
姜春祺行禮:“男兒謝母親,就不打擾母親了。”
姜淩州:“去吧,時間緊迫,不用多禮。”
姜春祺被一群繡郎圍着量體裁衣,有些諷刺,自從父親死去十多年,從沒有為他這樣大動幹戈過。
感覺自己就像等待包裹的禮,要被母親送給上位者讨賞去。
侍仆燕兒看到自家大郎面無表情,有些心疼:“大郎,老嬟說琅王殿下是個好人,您不用太擔心的,總也好過被……夫郎聘給哪個纨绔子弟。”
他說這話還悄悄看了眼門口,壓低聲音,怕引來麻煩。
姜春祺看向主院的方向:“她說的就能信?還不是為了安我的心。罷了,不是這個也會是那個,誰都一樣,我隻要做好該做的就行。”
燕兒:“仆再去打聽打聽琅王殿下吧。”
姜春祺:“王主也是你能打聽出來的,最近的消息虛虛實實,不用去探了,是好是壞,與我都沒有多大關系。”
燕兒遲疑,隻好聽大郎的:“是。仆為您燒杯茶來。”
姜春祺眼神透過窗戶,看到遠處飛來的燕子,鑽進了屋檐下,這四四方方的天,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不提姜夏安如何告狀,又如何被關起來學規矩,癡纏無果的姜夫郎卻是恨上了姜春祺,他實在讨厭這個前人留下的男郎。
本來想随便找個什麼人打發出去,老嬟竟然還想着他,琅王殿下的賞花宴啊,這麼好的機緣,被他不聲不響的奪了過去,氣的他天天心肝疼。
又心疼好東西被他得了,又心疼被關起來的男兒,連着瘦了好幾斤。
姜春祺出發進宮那天,才看到這位父親,看他厚重的妝容都遮不住憔悴,終于露出了一抹笑:“父親瞧起來又纖細了幾分,恭喜。”
姜夫郎氣的牙癢癢,被姜淩州三令五申警告過的,不敢作妖:“是…是啊,為父特意瘦身呢,效果不錯吧,咱們快出發吧,别耽誤了好時辰。”
姜春祺率先進了後面的馬車,看了場笑話心情還不錯,撫摸了下衣襟,上好的錦緞,繡郎一日給他做出來五套衣服。
老嬟的态度非常明顯,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破壞姜淩州的美夢,又很快放棄了,不管這十幾年家裡如何漠視他,冷待他,他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燕兒有句話說的不錯,琅王殿下總好過後父塞來的髒臭纨绔,他想到未來會被聘給那樣的人,就忍不住皺眉。
他不僅不能低調,還必須做的最好,讓皇上皇後,以及……琅王,都看到他。
棠溪琅早早的被皇後身邊的宮侍,催着來了觀雨亭:“父後着什麼急嘛,現在人們才剛進宮,肯定會先拜見了父後,才過來啊。”
宮侍甯香躬着腰好聲解釋:“君後殿下說了,一會兒各位男郎來了禦花園,觀雨亭的路都會被堵死,您提前上來,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棠溪琅:“父後考慮的周全,你先會父後身邊伺候吧,我在這裡等着。”
甯香:“是,殿下。”
臨走吩咐觀雨亭的宮侍們好茶好點心的侍奉好了。
棠溪琅幹脆拿着望遠鏡看風景,從觀雨亭的角度,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大半個禦花園都能看清楚。
“來了。”皇後宮殿的方向,走來了一群金裝玉裹的男郎,不說長得怎麼樣,這個打扮絕對是用心了。
為首的是皇後和一個眼熟的夫郎,是聞将軍的夫郎,棠溪琅挑眉,看皇後的樣子,和聞夫郎關系很親密啊。
也是,若是關系不好,怎麼會選聞将軍的孩子給她當伴讀呢。
咦?再旁邊這個是誰?好像有印象,逢年節宮宴時,大臣們都會攜家眷進宮參加,這位夫郎肯定是高官家的,不然他不可能有印象,而且還離皇後這麼近。
看起來在一群人中十分顯眼,别人都是神采奕奕,巧笑嫣兮,這位夫郎的黑眼圈,隔這老遠都被她看到了。
順着這位黑眼圈往後看,身後低頭跟着的,應該就是他家來“相親”的男郎。
說實話,在這一群年歲大的雍容華貴,年歲小的绮麗燦爛的顔色當中,這位低頭每一步都仿佛用尺子丈量出來的男郎,更清新脫俗了許多。
棠溪琅怎麼說也是年輕的女子,哪怕說着不在意,心裡還是忍不住去提前觀察這些為自己而來的男郎們,正夫,那是要一輩子相互扶持的人,如果不喜歡未來隻會互相折磨。
天青和西子色的浣花錦搭配出來很清冷淡雅,按說十六七歲的小男郎穿着會很别扭,在他身上不,反而相得益彰,更突出他的資質。
其他的男郎們都在偷偷打量前面的身影,這是個勁敵。
突然,望遠鏡裡面的人擡頭望了過來,驚到了棠溪琅,忍不住挪開了望遠鏡。
“看到我了?不會吧,這麼遠呢。”
棠溪琅摸摸鼻子,好像這樣的動作是有些猥瑣啊,隻好收起望遠鏡,重新坐回去,經義給她倒了熱茶。
“殿下,有喜歡的男郎嗎?”
棠溪琅腦海裡閃過一抹青色:“太遠了,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