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雪眼睛一亮,這個他知道,筆墨紙硯他背的最熟了:“是,殿下,您還沒有用過這個墨呢。”
棠溪琅取下筆來準備寫字:“嗯,此墨有一股香氣,并且用在木頭上不會暈染開,下次記住,就不用本王提醒你了。”
繡雪點點頭:“是,殿下,仆一定盡心盡力。”
棠溪琅沒再回他,略一思索。
“某聞青衫西子,清逸風韻,明日春光,亦是草木含翠,啊啊啊大郎!殿下在誇您穿青色衣衫好看!”燕兒幫姜春祺讀信,還沒讀一句就開始尖叫起來。
姜春祺拿着手中的棋子擋了下耳朵:“燕兒,拿來,我自己看。”
“大郎,讓我讀吧,求求您了。”燕兒雙手合十求饒。
“拿來。”燕兒諾諾的,不敢再争,大郎冷下臉很可怕,小心的将信柬遞給他:“大郎,這新紙好稀奇啊,從沒見過的樣子,不愧是殿下。”
姜春祺接過之後,手指摩挲着:“這是一種紅木,我在老嬟書房見過。”
燕兒豔羨不已:“殿下真是财大氣粗,大郎,殿下給您寫信到底做什麼呢?”
姜春祺不語,認真看信。
………廟會之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有各色攤販,售賣奇珍異寶、美味佳肴;有雜耍藝人,表演驚險絕技、妙趣橫生之節目;更有各路信者,虔誠祈福,祈求平安吉祥。
願郎能賞光同行,與某共賞人間煙火,度此間歡樂。
姜春祺碰了下信上的字,字如其人,稱得上是清雅隽秀。
燕兒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等大郎回過神來,好一會兒,才聽到自家大郎的聲音:“殿下邀我明日去廟會。”
燕兒跳起來歡呼:“好耶!大郎!快寫回帖吧,然後我們選一選明日穿什麼衣服,既然殿下誇您穿青色好看,不如我們還穿青色系吧?我記得……”
燕兒在那邊細數有哪些青色又華麗的衣服,自從大郎定親,在府中的待遇好了不少呢,老嬟發了話,那對父子也不能來找麻煩了,日子真是幸福不少。
按說姜春祺的院子裡都是生父留下來的人,還有豐厚的駕禮,就算被繼夫郎卡着月例,也能過得很好,可惜燕兒印象裡,大郎一直是淺淺淡淡的,從來不打扮自己。
姜春祺妥善的收好信柬,放到自己的裝匣内收好。
“好了,磨墨,我寫回信。”
燕兒停下絮絮叨叨的細數聲,乖乖過來準備:“大郎,用金粉紙嗎?我們最好的隻有金粉啦。”
姜春祺:“不用,拿雲藍紙。”
不等他絮叨,自己先取了墨條加水研磨:“殿下什麼金貴物沒見過,不要自取其辱,幹淨的紙就好。”
燕兒不解,但是大郎說什麼他做什麼,等他回好了信:“大郎,我親自幫您去送吧,别人我不放心,等交給門房了我再回來。”
這可是大郎的大事兒,不能被人中途使壞耽擱了。
“去吧,支半兩銀子,你的跑腿費。”
燕兒心花怒放:“是,大郎,保證完成任務,絕對不會耽誤您明日與殿下相約的!”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等出了院子,立馬變得沉穩冷靜起來。
大郎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他不能給大郎丢臉。
姜春祺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這孩子。”
琅王府門口,燕兒猶豫着徘徊了一圈,才蹑着步子走過去,門口站着兩個飒爽兇煞的侍衛,他就是因為這個才半天不敢上前。
左邊的侍衛長槍一立:“做什麼的?琅王府境内無事不可擅闖。”
燕兒整個人一顫:“我…我…信……”他嘴唇都有些哆嗦,若不是想着大郎的正事,怕是立馬掉頭就跑。
趕緊從懷裡取出信封,見兩位侍衛視線跟随他的動作,移到了胸口,又羞又怕,把信舉到頭頂腦袋紮到地上。
“你替誰家送信?稍等,我叫門房來。”侍衛快步走上台階,敲了敲旁門房處。
門房小跑過來:“敢問誰家府上?為何來信?仆好記下庚貼禀報管事。”
燕兒捏着信,生怕門房拿了好幾天都不上報,他知道大戶人家對待不重要的人經常這樣做:“是丞相府,我家大郎與殿下定了親的,殿下剛才寫了信給大郎,來送回信。”
兩個侍衛都側頭看過來,未來琅王夫的侍男?還說誰家讓這樣膽小的小男郎跑出來,侍男都如此小家碧玉。
門房更加恭敬了:“原來是丞相府小郎,殿下有交代,相府的信仆會直接給殿下送去,您放心。”
燕兒松了口氣,這才将信交給她:“你千萬記得啊。”
門房連連點頭:“職責所在,不敢疏忽。”
燕兒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露出一側淺淺的酒窩,左邊的侍衛眼神忍不住落在酒窩上,還挺可愛。
時間沒有約的很早,定在九點半左右,一是給男郎打扮的時間,二是男郎體力差,怎麼也逛不了多久,棠溪琅打算逛一會兒就帶他去酒樓吃飯休息一下,晚上放河燈逛夜市。
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将琅王府的馬車,停在相府門口,正巧丞相不在家,棠溪琅樂得自在,在正堂等姜春祺。
“殿下萬福金安。”
棠溪琅習慣性的擡頭輕瞥:“嗯……”
眉心忽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