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正愁該怎麼和周循然解釋,外頭王大總管就敲門走了進來。
可以轉移師弟的注意力了!小魚立刻轉愁為喜,殷勤地迎着他:“大總管來了,大總管快坐。”
大總管擺擺手,“我站着就好,你坐吧。”
現在不是誰坐不坐的問題,小魚急切地問道:“大總管,王爺問你,你都查到了什麼,章夫人是自戕還是被人害死的?”
從頭到尾,未說一字的周循然:“.....”
看到大總管詢問的眼神,周循然點頭:“說吧。”
大總管把自己查到的線索全都如實彙報:“屬下已經找仵作驗過了章夫人的屍身,證實她的确是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不過屬下詢問了西院的仆人,有口供指向了程夫人,說章夫人是被程夫人言語擠兌,這才羞憤自戕的。”
十六姐的嘴是屬于得理不饒人類型,有時候說出的話能氣死人。但也不至于讓人氣的直接上吊。
小魚問道:“那為何她的屍身,到了下午才被發現?要說送早膳,不該是早上去送嗎?”
大總管道:“是章夫人昨日夜裡臨睡前安排的,說近日睡不着覺,不讓外人打擾。”
周循然三言兩語下了決斷:“既如此,讓他們畫押,直接連人帶屍體一起送到刑部,讓刑部的人整理好卷宗,上奏到宮裡。”
“嗳不行!”小魚攔下了周循然的話,“王爺,斷案不能如此武斷,咱們也要好好的問問程夫人,說不定這裡面有什麼隐情呢。”
聽到小魚竟然質疑王爺的決定,大總管心尖肉突突直跳,他微縮身體,小心地觀察着王爺的反應,生怕下一刻小魚的話會連累到自己。
卻隻聽王爺朝他道:“王順義,那你就從頭到尾,再仔細地詢問一番,還有那個姚夫人,也多問問,務必不要漏掉任何蛛絲馬迹。”
大總管震驚王爺竟然聽從小魚的話,心想看來以後是不能小瞧了她,又對着兩人連連拱手:“是。”
言罷,他彎着腰退出了房間。
外面天色都黑了,小魚有些擔心十六姐,想要再去西院看看。她剛想說跟着大總管一起,就聽周循然開了口:“趙嬷嬷的身體還沒有好全,明露在看着她,今日内院就勞煩你守夜了。”
“守夜?我?”小魚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周循然點頭:“你可是我的随行婢女。”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魚語重心長地勸哄:“師弟,我可是你的師姐,哪有讓師姐給師弟守夜的道理?你這小脾氣,可不能随便發。”
“你白日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照顧我,如今連守夜都不肯,可見說的都不是真心話。唉,等到百年之後見了師父,也不知他會怎麼說。”
說着,周循然捂着胸膛,虛弱地又咳了兩聲。
小魚心疼的連忙伸手去扶他:“好了好了,我守還不行嘛,别咳了,再咳又該出血了。”
她扶着周循然到了床邊,要替他解衣服。
“這個不用了,我自己來。”周循然推開她的手。
小魚收回手,“也行。”
她手快,等周循然低頭再擡頭間,小魚已經脫掉了自己的外衫,蹦到了床上,掀開被子往裡鑽。
“你!”周循然激動情緒一上來,胸間一陣癢,他捂着胸膛止不住的咳嗽,漲的臉色通紅。
小魚忙從床上跳下來,給他倒了杯水:“怎麼又咳了,快喝點水順一下。”
周循然推開水,自己長吸一口氣憋着,再慢慢呼出來,總算抑制住了這股癢意。
小魚松口氣:“總算沒再吐血,師弟,你可吓死師姐了。老這麼咳也不是辦法,明日再叫大夫來看看吧。”
周循然看着她,“你上我的床幹什麼?”
他雖然不咳了,臉上的漲紅此時慢慢消下去,變成了一片粉紅,加上他眼中的不解,此時的周循然瞧起來,不像那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倒多了些親切可人。
小魚在解憂門一直是最末的那個,從未照顧過什麼弟弟妹妹。現在看着如鄰家小弟般溫潤可愛的周循然,小魚的聲音也不自覺的帶了些勸哄:“我給你守夜啊,不就是我們躺一張床,你睡裡面我睡外面,方便我伺候你,夜裡給你端茶送水什麼的。”
周循然皺眉:“師父都教你這些?”
小魚搖頭,這自然是解憂門裡的殺手哥和殺手姐教她的。
周循然:“你都這麼為誰守過夜?”
小魚搖頭的頻率又加快了些,搖的她頭都要暈了。
“沒有,你是第一個。”
周循然呼口氣,扶着她的肩膀讓她站好,然後指着廳外的隔扇門,“門外有個一尺半的木榻,你睡在那上面就行。”
“啊?”小魚歪頭,朝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木榻的影子,她又回頭看他,得到周循然肯定的颔首後,才迷迷糊糊地向外走。
看着她挺不直的背,周循然決定還是要盡快送她回解憂門,師父沒教的東西,讓她在解憂門裡好好學學。總比一無所知地待在王府,萬事都讓他憂心的好。
話說,她跟着師父到底學了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