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你别多想,如今我們是一條繩索的螞蚱,生死攸關,我隻不是不想死在孤山月的手上。”
辭暮歡不再猶豫,接過那滴精血,念動咒語,那滴血變成許許多多的血珠,随着她的指令彙入鞭痕中。
“好了,不消一炷香他找到此地時,看到隻有這些我失控的場面。”
甯則接着道:“他越是笃定你還被控心術影響,便越是相信我們所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族人藏身之地。”
話落,辭暮歡扔給他一張提速符,三人便齊齊消失在客棧内
轉瞬之間,他們來到一處碧綠的湖水邊
此刻已有些許的光亮,湖面上能看清一些水草,白色的花朵靜靜盛開着
辭暮歡結印打開結界,靈力波動,将幾朵花從水草裡卷了出來,便随着水流的方向逐流而下
甯則不知想起了什麼,雙眼有些呆滞,他的目光随着那朵花而去
“甯則?”
以至于辭暮歡催促了好幾聲,他才緩聲答道:“嗯,我在。”
傳送法陣在湖心,甯則本就沒有多少靈力,如今又背着李豆腐,不免有些吃力
辭暮歡見狀,赤焰鞭卷在他腰間,手輕輕一帶,甯則與李豆腐便到了湖心。
法陣啟動的一瞬間,甯則卻還有心思扶起一朵卷入法陣中心的白色花朵,将它放在法陣外:“萬物皆有靈,去吧。”
辭暮歡目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而後不再看他,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麼。
在他們離去後不久
客棧裡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妖娆至極的女子趴在溝壑縱橫的牆面上,細巧的鼻尖輕輕嗅着,一雙攝魂妖瞳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片刻功夫,她道出她所看見的一切:“尊上,這是赤焰鞭以及那個凡人的氣息,他們曾留宿在此,并且似乎發生了……”她有些閃爍其詞
在黑暗裡忽然有一個輪廓動了一下,原來還有一人一直在那女子身旁,隻是那人好似地獄而來的惡鬼般,黑暗而又陰冷。
孤山月雙指擡起婼司的下颌,居高臨下道:“莫要挑戰本尊的容忍度。”
“發生了什麼,說。”
婼司對上那雙森冷的黑瞳就忍不住發寒,不由地想起方才尊上那十足的殺意,她沒有理由懷疑,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她低下眼不敢再看
“我看見那位凡人脫去了衣服,辭暮歡她……”
“夠了!你最好不要騙本尊。”孤山月惡狠狠地瞪着
“尊、尊上,女魅可觀行回溯往事……”
“屬下……親眼所見…”婼司害怕地顫抖着
然而在低頭的一瞬間,她嘴角有一絲得意的輕笑
就隻是一點精血而已,也想騙過她的法眼?
她沒有告訴孤山月實情,反而對辭暮歡他們多次暗中相助,因為她短短的功夫,她看清了一千年的執念
原以為有朝一日,他總會回頭看見她,看見她為他做的一切
但辭暮歡的出現,讓她知道,一切都是她的癡心妄想
孤山月估計自己都不敢承認,他對辭暮歡動了情,雖然這點情比她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但那是她渴望了千年之物,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但無法接受他愛上别的人。
所以,在辭暮歡單獨找上她時,她答應了與辭暮歡的合作,助她離開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孤山月竟然因此要殺他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了。
孤山月沒有想到辭暮歡竟然還敢背叛他!!
“她對那凡人就這麼癡心嗎?說說這鞭痕怎麼來的?”孤山月沒好氣道
婼司這次實話實說道:“辭暮歡失控所緻,想必尊上種下的控心術還有效。”
孤山月冷冷道:“但願如此!”
正說着,孤山月眼眸一動,猛地擡頭,看向西南方向
“想跑是嗎,我倒要看看你這隻掌中之物如何逃出本尊的法掌。”
婼司道:“尊上,會不會她是故意的?”
“怎麼?你如今倒是不與她合謀了?”孤山月涼涼地一笑
婼司面帶愧色道:“是屬下一時頭腦發熱,被她的“情敵之争”所诓騙,屬下對尊上的忠心日月可鑒,絕無二心,屬下知錯,定不會再犯,亦不會再有其他不該有的想法。”她說得決絕,絲毫不像是說假,尤其是最後一句。
孤山月冷笑着:“你最好說到做到。”
“妖獄的厲害,屬下不敢說謊。”
婼司小心翼翼地擡起眼:“尊上,依屬下隻見,那女子隐匿氣息靈力,今日突然出現…會不會…”
孤山月不屑地笑着:“她想玩,陪她玩玩又如何?”
婼司遲疑道:“是……尊上的神力,她們絕無逃走之力。”
孤山月浮現出玩味的笑來,卻沒有注意到婼司低眼時的那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