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線叫生命線,人有生命線,照我們的行話來說,就是每個活人都有本命簿,每個人的命都是有定數的,這掌紋,左手主先天,右手主後天,如果一個人的性命要到頭了,這條線會變得很淡。”
遲裡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跟自己說這個,望向秦思安的大眼睛裡有些懵:“所以呢。”
秦思安把右手攤開,最右邊那條被她稱作生命線的紋路在她的右手上幾乎淡不可見。
“我快死了。”
遲裡訝然皺眉:“怎麼會?”
“這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總之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幫你對法這小鬼。”
遲裡:“…可是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說要我做什麼啊?難道說…,你想找我借命?”
秦思安樂了:“那我要是真的要找你借命你願意嗎?”
遲裡一點沒猶豫:“不願意。”
秦思安“噗嗤”一聲笑開,明豔動人的一張臉就算大笑表情也沒崩,笑容恍得遲裡有點走神。
好不容易等秦思安笑夠,喘勻了氣,“放心吧遲裡小朋友,我好歹也是風水這行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幹不出借祖國未來花朵的命這種事,我記得下個月你就要高考了對吧?”
遲裡點頭。
“考完之後,來我身邊做暑假工吧。”
就這樣?
看穿她眼中的疑惑,秦思安點頭:“就是這樣。”
遲裡不是傻子,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不過思來想去,感覺自己也沒什麼值得人惦記的東西,于是點頭:“行,我答應你。”
達成目的,秦思安很滿意,她再次發動車子,一路疾馳,最後停在歸遠客的門口。
兩人一前一後進門,前台小妹又在刷手機,連秦思安走到她跟前都沒發現。
秦思安從她手裡把手機抽出來,前台小妹吓得虎軀一震,擡頭和秦思安四目相對,尴尬地撓撓頭站起來:“老、老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個月績效扣200。”
前台小妹哀嚎:“不要啊老闆!”
秦思安把手機丢給她,轉身沖身後的遲裡招招手:“過來。”
遲裡乖乖上前,前台小妹肉疼地把手機塞回兜裡,擡眼看見遲裡,認出是昨天下午那個女孩子,驚訝:“老闆,你又拐小孩兒?”
秦思安賞她一記眼刀,前台小妹趕緊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鍊的動作。
“下個月你倆就是同事了,同事面前少胡說八道。”她扭頭看向遲裡,“這是路小然。”
遲裡猶豫了下,朝路小然點頭:“小然姐好。”
路小然雙手撐着腦袋,笑眯眯地回應:“你好你好,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秦思安眉頭微蹙,敲了敲桌子,“你一個前台站沒站相像什麼樣子,這個月的工資是不是不想要了?”
路小然連忙端正站姿,秦思安瞥她一眼,把遲裡拉到自己旁邊:“這是遲裡,下個月開始我帶她。”
路小然臉上的笑容僵住,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得不反問一遍:“你帶?”
“我帶有問題嗎?”秦思安走到一邊的藤椅上坐下,邊朝遲裡招手邊吩咐路小然,“去把我的東西拿出來。”
對于老闆決策路小然自然不敢多嘴,她小跑上樓,沒一會兒手裡提着個不小的布包“噔噔噔”地跑下樓交給了秦思安。
遲裡走到秦思安對面坐下,就這麼幾步路的功夫,路小然已經把店門關了,挂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秦思安打開布包,遲裡好奇看了眼,裡頭的東西還挺多,紅的綠的白的黑的各色小豆,一方銅鏡,一沓符紙,一個圓形的盒子,還有些遲裡不認識的東西,但最矚目的,還是一串串穿着紅線的銅錢,
秦思安從裡頭扯出四串銅錢,扔給路小然兩串,自己拿了兩串,兩人分開行動,各在屋子的東南西北夾角處系上了一串,随後,秦思安撚了把豆子灑在地上,又從包裡拿出兩隻用紅線系在一起,看上有有些年頭地鈴铛。
秦思安纖白的手腕輕輕一合,兩隻鈴铛碰撞,有些沉悶地鈴铛聲在她手中響起,她起身,以桌面為圓心,遲裡為半徑,繞着圈開始走動。
遲裡感覺很奇特:“這是在驅鬼嗎?”
秦思安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路小然搶先回答:“不是,這是在招鬼。”
?
“……”
路小然見她語塞的模樣,笑着給解釋道:“歸遠客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風水陣,平常那些東西是不敢靠近的,隻有暫時把這陣破了,作祟的東西才敢找上門。”
秦思安低笑兩聲,遲裡後知後覺地察覺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難得地竟然有些臉紅。
“小朋友,知道這叫什麼嗎?”
“啊?”
“這叫,請君入甕,然後,甕中捉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