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安起身送客:“行,到時候我聯系你,兩位慢走。”
“慢走啊二位!”路小然把夫妻倆送出門,翻轉正在營業的牌子,把大門落鎖,“老闆,出差用的東西已經給你收拾好了。”
秦思安嗯了一聲,走到還在點錢的遲裡旁邊。
她倚靠着櫃台,說:“不用驗了。”
“為什麼?”遲裡停下手裡的動作。
秦思安擡起下巴朝她手中的紙币點了點:“真心想找我辦事的不敢摻假,摻假的事情辦不成,這就是我們的規矩。”
遲裡一聽,是這麼個理。
畢竟不是有句話叫做心誠則靈嘛,遇上這種事,用□□倒黴的還是自己,多半也沒人敢這麼幹。
她不再往驗鈔機裡頭塞鈔票,把拆散的鈔票收拾齊整,碼放成原來的兩沓。
“行了,别忙活了,今天早點休息。”
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遲裡問:“我住哪兒?”
秦思安身子微微往前一傾,笑着說:“當然是和我……”
“我靠,老闆你不是吧!”路小然怪叫,“你不是最讨厭有人跟你一起睡嗎?”
秦思安扭頭,盯着她冷冷一笑:“不說話會死嗎?”
路小然噤聲,飛也似的上了樓。
“小然姐住二樓?”
“嗯,怎麼?”
遲裡猶豫:“要不然我跟她——”
“三樓還有間次卧,你睡那間。”
秦思安不容她拒絕,把她暫放在樓梯口的行李箱拎上,轉身上樓。
不是睡一起就。
遲裡松了口氣,謹記自己作為打工人的本分,打工人怎麼能讓老闆幫自己拎行李箱?
她追上去:“思安姐,我自己來吧。”
箱子不算重,裡頭都是些日用品和夏天的換洗衣服,但到底還是有些重量,秦思安卻像拎着什麼輕飄飄的東西,上樓腳步飛快。
等追上,人已經到了三樓。
秦思安開門:“進。”
燈光亮起,兩人前後腳進門,秦思安把行李箱拖到次卧門口,這房間就在主卧對面,門對門。
裡頭的床單被套看起來嶄新,像是沒人住過。
“怎麼樣,還滿意嗎?”
秦思安把她的行李箱放到衣櫃旁邊。
雖然是次卧,面積卻不小,秦思安住的地方,裝修自然不會差。
遲裡嗯了一聲。
暫住一晚上而已,沒什麼滿不滿意的,再說睡哪裡都一樣。
她的睡眠質量向來不好,或許也和她的體質有關,就算是住了十多年的伯父伯母家,晚上也隻能淺眠。
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她總會第一時間醒來。
“明天要出遠門,早點休息,要洗澡的話,浴室你知道在哪兒。”
“好。”
秦思安靠在門口,看着她,沒動。
這是什麼意思?
遲裡站在原地,收拾行李也不是,想去洗漱也不是。
秦思安這個人,行事總是跳脫,讓她摸不着頭腦。
兩人四目相對,遲裡暗自揣測幾秒,試探:“那,晚安?”
門口那人終于有了動靜,她低低地淺笑一聲:“晚安。”
關門聲不大不小,落在遲裡的耳朵裡。
就為了等一句晚安嗎?
搞不懂。
她換上睡衣,去衛生間洗漱完,回到房間躺下。
翻了個身,枕套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襲來,她輕輕一嗅,是很熟悉的薰衣草味。
她深嗅了一口,忽然覺得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困意蔓延,眼皮漸沉,不知多久,意識漸漸模糊。
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