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安從房間裡出來,在遲裡旁邊蹲下。
遲裡把手機遞給她:“你看看。”
秦思安接過,眼睛在手機和何丹丹臉上來回:“有點意思。”
路小然扭頭問:“老闆,怎麼辦?”
馮有梁在門口,見人已經被她們制服,壯了壯膽子進了屋,這才看清倒在地上的人的模樣。
“這這這!這不是……”馮有梁伸出顫巍巍的食指指着地上的何丹丹。
路小然調侃:“馮院長,那幾份病曆你都倒背如流了吧,不然仁愛醫院一天那麼多病人,你居然還能記得她?”說完又看着秦思安,“所以老闆,這位怎麼處置?”
秦思安和遲裡站了起來,遲裡把手機揣進兜裡,等着秦思安做出下一步指示。
“留肯定是不能留在這兒了,先帶回酒店去。”
聽到幾人要帶她走,何丹丹再次掙紮起來,她咆哮:“你們這是非法拘禁!限制公民人身自由!”
聞言,遲裡淡淡開口:“公民首先要是自然人,你應該不在公民的範圍内。”
何丹丹:……
幾人兵分兩路,路小然和馮有梁負責把何丹丹押回酒店看管。
馮有梁其實非常不想服從這個安排,他巴不得時刻跟在秦思安屁股後頭才有安全感。
意圖反抗的他被秦思安一句“你的病人你不負責那我也不用負責”給頂了回去,他還不死心:“我走了誰給您當司機啊?”
秦思安看二百五一樣看着他:“海城是被打車軟件除名了?”
借口用光了,馮有梁一時語塞,悻悻地跟着路小然走了。
屋裡剩下遲裡和秦思安兩人,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遲裡問她:“我們現在去看付阿姨嗎?”
“不急,你過來。”
秦思安再次走進了何丹丹的卧室裡。
遲裡跟在她身後。
兩人來到鏡子已經碎掉的化妝台前,秦思安指了指鏡子的碎裂面:“你仔細看。”
遲裡仔細查看碎掉的鏡子,恍然發現問題。
裂開的鏡子碎片幾乎都微微向外翹着,如果晃眼一看根本發覺不了。
遲裡微微蹙眉,說出自己的猜測:“這鏡子,看着像是從裡頭被打碎的。”
秦思安點頭:“是,再看這個。”
她走到穿衣鏡的左側。
遲裡順着她所在的位置看過去,發現那面穿衣鏡的中心位置已經出現了細小的裂紋。
她擡手,手指覆上那開裂的地方,隻是摸到的還是一片平整光滑的鏡面,這個裂紋也并不在表面。
她擡眼看向秦思安。
對方也正在看她。
四目相接,彼此已然心知肚明。
“走吧,去醫院看看。”
兩人下樓,秦思安摸出手機打給付雲,是何超接的電話,把醫院的位置告訴了秦思安。
到醫院的時候何超正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彎腰撐着腦袋。
聽見兩人的腳步聲,他擡頭看過來,滿臉疲憊。
“秦大師,你們來了。”
“怎麼樣了?”
何超歎了口氣:“醫生處理過了,還好人沒事,現在打了一針睡下了。”
說完,他懊惱地低下頭:“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相信她,不應該掉以輕心。”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這種事,大多數人的看法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何超搖了搖頭,又問兩人:“那,丹丹……不,冒充丹丹的那個人呢?”
秦思安說:“我們先把她帶回酒店看着,免得她再做出什麼事。”
何超搓了把臉:“辛苦幾位了。”
“既然付女士已經休息了,那我們還是明天再過來吧。”
人都休息了,秦思安也做不出盤問病人這種不人道的事情,她跟何超道了聲再見,準備和遲裡先回酒店。
何超忽然站起來叫住她們。
遲裡和秦思安停下腳步,一起回頭看着他。
他雙目泛紅,表情凝重,深吸一口氣才問:“秦大師,我真正的女兒還活着嗎?”
秦思安如實相告:“這個,說不準,不過你們最好做好最壞的打算。”
何超頹然跌坐回長椅上,腰背一下子佝偻下去,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我知道了,兩位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再見。”
走出醫院,遲裡看了眼時間。
晚上九點五十五。
海城的天氣比平城還熱,一陣夜風襲來,終于不再夾雜熱氣。
涼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