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們!
要不是這兩個臭丫頭多管閑事,她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這兒,陳玉恨到極緻,強忍着在她身體裡壓制她的匕首,趁着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她突然暴起,發狂似的朝遲裡襲過去。
“臭丫頭!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秦思安看似在專心跟遲裡說話,實際上注意力一直放在陳玉身上,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看在眼裡,所以對于她的突襲早有防備。
她正要出手,朝遲裡撲過去的陳玉卻像是撞到一堵牆,踉跄朝後退了幾步。
遲裡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波點裙女士。
她的背影看上去很纖弱,卻幫自己擋住了陳玉那重重一擊。
“謝謝。”
遲裡朝波點裙女士的方向說。
波點裙女士聞言,轉過身,沖她輕輕搖頭。
陳玉捂着脫落到一半的臉皮,嘴角抽了抽,面目猙獰地嘲諷:“被我奴用這麼多年,怎麼,這個臭丫頭把陣眼破了,就覺得自己能翻身了?”
遲裡明顯感覺到波點裙女士的身子僵了僵。
秦思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說真的,雖然不知道教你這個陣法的人給你留了什麼後手,但你這麼說話,的确是太過分了些。”
陳玉冷笑一聲,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全是拜這兩人所賜,她還有臉評價自己過分?
“怎麼?你一個抓鬼的,還對鬼起憐憫之心了?”陳玉說着,像是找到秦思安什麼破綻似的,“你師承何處?要是教你本領的人知道你竟然用這些手段幫着孤魂野鬼對付人,你猜他們會不會被氣死?”
“不勞你費心。”秦思安慢悠悠道,“我師承我家祖宗,家裡祖宗要是知道我對付的是一個用換命邪陣,造下殺業的敗類,估計能高興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陳玉譏诮:“那又怎麼樣,你難不成還能在這裡殺了我?”
秦思安搖頭:“打打殺殺的,多不文明。”
遲裡聽見這話,擡眼瞄了瞄她,然後移開目光。
這話說得,好像剛才讓自己用五帝錢狠狠抽陳玉的人不是她一樣。
不過她也隻是這麼想想,并未發表任何意見。
顯然陳玉和她的想法估計也差不多,不然也不會嘴角抽搐。
“你們對老錢下死手的時候,也沒見你覺得不文明。”
秦思安擺擺手:“這哪兒能一樣,他好歹一半已經不是人了。”
遲裡其實也想知道秦思安接下來要怎麼辦。
眼下這個情況,差不多也算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陳玉似乎笃定秦思安沒辦法對自己下死手,于是也有恃無恐起來:“就算你們破了我這風水陣又如何?這陣法我能布一次,就能布第二次……”
“别做夢了。”秦思安打斷她的美好幻想。
陳玉話都沒說完,冷不丁被秦思安這麼一大段,一堆話噎在嘴裡,腦子卡殼一瞬,嘴裡吐出兩個字:“什麼?”
遲裡以為她沒聽清,很認真地為她重複一遍:“她說,你别做夢了。”
陳玉崩壞的臉皮上出現吃癟的表情,難看如斯。
秦思安被小朋友逗得輕笑兩聲,緊接着扭頭對心存幻想的陳玉開口:“我确實是不能對你下殺手,不過在進入鏡中之前,我已經讓外頭那個老家夥報警了。”
外頭那個老家夥?
遲裡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秦思安說的應該是馮院長。
聽了她的話,陳玉倒像是松了口氣,緊接着就嚣張起來,鼻孔裡溢出嗤聲:“報警?警察能拿我怎麼樣?老錢是自己出了意外,樓下那幾個,她們的鏡像都替她們活得好好的,你去告訴警察她們的本體死在了鏡子裡?那你隻會被當成瘋子,他們能有什麼理由抓我?”
遲裡想了想,說:“故意殺人罪,這個理由怎麼樣?”
空氣沉寂了一瞬。
秦思安扭頭看她,樂意陪小朋友唱雙簧:“哦?陳小姐,還有這麼一出呢?”
陳玉的呆在原地,臉皮剝落得更加嚴重,模樣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不過她現在好像沒空關注自己的臉皮了,她瞪着遲裡,神态發狠,咬牙切齒地問:“臭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
遲裡和她對視,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襯得陳玉更像個瘋子。
她語調平和,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似的紮向陳玉:“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和錢允為了做成這個陣法,聯起手來故意殺害了錢允前妻,也就是她。”
遲裡伸手指向波點裙女士。
話音剛落,遲裡竟然從面目全非的波點裙女士的臉上看出一點欣喜的表情。
而另一邊的陳玉,則是低垂着腦袋,嘴裡喃喃:“不可能,她怎麼會知道……我明明已經……”
“你是不是想問,你明明已經把她剜耳挖眼封嘴割鼻,我怎麼還會知道?”遲裡善解人意為她解釋,“其實是周芊姐自己告訴我的。”
聽到這個久違名字,陳玉肩膀卸力似的一塌,确定這個小女生不是在诓她。
周芊,就是錢允的前妻,也就是波點裙女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