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訂好了位置,就在那棵柿子樹下。”汪桦伸手指了指他們來時看到的那棵柿子樹,解晏哥這才發現那偏僻的角落裡隐約有張桌子。
兩人剛坐下,立刻就有一個穿着唐裝的美女把一盞燈放到他們桌子上,熒熒的燈火驅散了四周的黑暗,那美女笑眯眯地讓他們掃桌子上的二維碼下單,有什麼需要叫她就好,然後就走了。
解晏期掃碼一看,也是一些尋常的菜品,他和汪桦讨論着把單點了,沒等多久,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的燒烤好了。”
解晏期轉過頭,看到來人驚訝地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人正是張宵,他穿着和剛才的美女同一款式的唐裝,手裡端着兩個菜盤子,上面是他們剛才點的燒烤。
張宵見是他們,也是一怔,“解哥?”
汪桦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張宵,明明上次和别人來的時候也沒有碰到張宵啊。
于是汪桦就問:“你不是演員嗎?怎麼跑這裡端盤子來了?”
張宵一聽立刻炸毛,“你才是端盤子的!你全家都是端盤子的!”
解晏期在底下握了握汪桦的手,示意他别鬧,汪桦從善如流地道了個歉。
“不介意的話坐下來一起吃呗?”汪桦笑眯眯地問。
張宵一看那笑容就覺得汪桦這人沒安好心,他剛想拒絕,汪桦又把盤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琳琅滿目的菜品烤得外焦裡嫩,黃澄澄的油光折射出誘人的光線,食物的香味不停地鑽進張宵的鼻孔,然後,張宵的肚子就響了一聲。
張宵:“……”
“哈哈哈哈!”汪桦大笑。
解晏期不忍看張宵羞憤欲絕的樣子,拉開椅子道:“别站着了,快坐下來吃點吧。”
汪桦好容易止住了笑,見張宵還是不動,道:“行了,我和解晏期都結婚了,還不至于真和你一小孩計較,還是說,你不敢?”
張宵一聽,當即就要跳起來,“誰說我不敢?你以為我怕你啊?”
他啪叽一下坐到椅子上,那聲音聽得汪桦都覺得尾椎骨疼,他猶嫌不夠霸氣,還翹起二郎腿,可是他長相本就偏可愛那一挂,這個姿勢不僅沒有讓他看起來霸氣,反而吊兒郎當像個精神小夥。
不到一會兒功夫,三人就把那兩盤燒烤全部幹掉了,張宵叫來了一打啤酒請他們喝。
說起來他們自節目結束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張宵說他剛剛踏入演員這一行,沒有資源,接不到什麼戲,演的都是小配角,賺的錢遠遠不夠生活,隻好出來打打零工。
汪桦笑嘻嘻地說你叫我一聲哥,我給你介紹點資源,張宵呸了他一聲,說老子就是餓死也不吃嗟來之食。
汪桦嗤笑道:“你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嗎?别學了幾個字就往外用。”
張宵拍案而起道:“你别看不起人了!我知道娛樂圈裡的潛規則,從小我奶奶就告訴我做人要行得端坐得直,我再窮再難,也沒有向别人獻過一分媚!走到現在,我全是靠的我自己,将來,我一定會靠着我自己的努力成為影帝的,你等着看好了!”
說完張宵閉上眼,等待汪桦的嘲笑,但等了半天依然是靜悄悄的,他睜開眼一看,汪桦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勾起嘴角,“不錯,挺好,”他舉起酒瓶,碰了一下張宵放在桌上的酒瓶,“那就先預祝你成功。”
解晏期不愛在别人對話時插話,此時也隻是笑眯眯地舉起手中的酒瓶和他們碰了一下。
吃飽喝足,三人俱是肚子圓滾滾,夜裡涼風習習,解晏期去車裡拿兩件外套,張宵酒量很淺,這會兒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他趴在桌上,看着解晏期離開的背影,對汪桦道:“你對他一點也不好。”
汪桦翻了個白眼道:“我怎麼對他不好了?”
“不然為啥是他去給你拿外套,不是你去?”
“廢話,因為車鑰匙在他身上啊。”
“你還讓他給你開車?”張宵更加不滿了,他嚷嚷道:“你還不如把他讓給我呢,我肯定能對他更好。”
“解晏期不是東西,他是有思想,有主見的正常人,不存在什麼讓不讓,我尊重解晏期的選擇。”汪桦雖不想和一醉鬼計較,但還是忍不住道,“那你在以前為什麼不追求他?”
“你看你,還罵他。”張宵更加不滿了。
汪桦真想把這個聽不懂人話的家夥丢出去,但緊接着他又聽見張宵說:“你以為我不想嗎?他這個人出了名的片葉不沾,和你卿卿我我把你寵上天,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汪桦被這個比喻惹得噗嗤一笑,然而張宵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笑不出來了:“我知道他一開始和你結婚隻是交易,我隻是不明白,你脾氣壞,嘴巴臭,還……還對他不好,他為啥喜歡你不喜歡我?”說到最後一句已經有點哽咽了。
汪桦又好氣又好笑,都不知道反駁哪一句了,沒想到張宵居然這麼喜歡解晏期,這讓他心裡有點酸,又有點撿到寶後的竊喜。
“在說些什麼呢?”解晏期把其中一件外套披在汪桦身上,仔仔細細地把露出來的皮膚遮擋好,然後拿出一頂鴨舌帽扣在汪桦頭上,過長的劉海頓時被壓得貼在眼睛上。
解晏期用手指勾着劉海往兩邊撥開,别到耳後,汪桦那張帥氣張揚的臉就露了出來。
汪桦趁解晏期不備猛地親了下他的臉,“誇你長得帥呢!”
“喂!”張宵還在這呢!
解晏期哭笑不得,張宵憤而捶桌,“沒天理了!殺狗了!”
汪桦大笑三聲,“單身是原罪。”
等一切收拾妥當,解晏期擔心地問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手臂裡的張宵:“你還好吧?需要把你送回去嗎?”
張宵擺擺手表示不用,頭仍舊埋在手臂裡,被刺激得失去全身力氣。
等回到家,解晏期剛想開燈,卻被汪桦一把抓住手腕别在腰後,然後推到牆上,緊接着身後覆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汪桦濕熱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耳際和後脖子上,“聽說你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