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桦皺起眉:“你在說些什麼……”
“我問你,耍我是不是很好玩!”解晏期霍地站起,揚起手猛地一擲,手表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但想象中四分五裂的場面沒有出現,僅僅隻是在表盤裂開了一條縫。
汪桦也沉了臉色,他從小就備受寵愛,和陳意渺交往也是對方順着自己的時候多,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耍你了?”汪桦一字一頓地盯着解晏期道。
“這手表,是陳意渺送你的。”解晏期冷聲道。
汪桦怔了一怔,立刻想明白了,解晏期不知從哪得知了手表的事情,覺得自己還留着前任的東西是餘情未了,再加上親眼看見他和陳意渺親吻,立刻就鑽牛角尖了。
他一言不發,起身走了。
解晏期愕然地看着汪桦,卻看見汪桦去電視機櫃底下拿來了一個箱子,翻出碘酒棉簽等物。
“你在做什麼?”解晏期心裡頭的火焰消了大半,他很想知道汪桦這是在搞哪一套。
汪桦一言不發,拉過他的手抻開,把棉簽輕輕蓋上去。
尖銳的刺痛從虎口處傳來,解晏期吸了口氣,這才發現虎口處竟有一條傷口,應該是剛才摔手表的時候不小心被割到的。
解晏期愣愣地看着汪桦的動作,“你……”
你了半天,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和陳意渺剛在一起沒多久那會,他确實是送了我一塊手表,但你手上那塊不是他送的那塊。”
解晏期驚訝地看着他,汪桦翻出創可貼,撕開,小心翼翼地貼在那條傷口處,“他送我的那塊早就遺失了,我怕他多想,于是買了塊一模一樣的戴在手上,沒想到會造成你的誤會,購買記錄還在我手機裡呢,我給你看看。”
說完就要去掏手機,解晏期制止了他,“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汪桦笑了一笑,“嗯,沒關系。”
解晏期摸了摸鼻子,“你不生氣嗎?”
“嗯?”汪桦疑惑。
因為外人的幾句挑撥,自己就方寸大亂,吼了汪桦。
汪桦淡道:“我知道,你隻是太沒安全感了才會這樣,或者,是手被割疼了?”
他微微一笑,在創可貼上落下一個吻,目光盈盈地看着解晏期,遠處璀璨的燈火映在他眼中,影影綽綽,像歸家時從樓下看到的一盞明燈。
解晏期心中一動,忽然覺得這就是家的感覺啊。
從前,他想要一個家,拼命努力讨好,後來,他以為他再也不會擁有了,不斷自我放逐,沒想到,就在這天,就在這個瞬間,他切切實實地有了家的感覺。
汪桦摸了摸他的臉,“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部都會告訴你,以後不準再一個人偷偷生氣,好不好?”
“好。”解晏期不假思索地應下,他覺得這會兒就算是汪桦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對了,在說之前能不能兌現一下你之前說的……”汪桦湊到解晏期耳邊,說了幾個字,解晏期聽了啞然失笑,他一把将汪桦推倒在沙發上,兩腿一分,直接跨坐在汪桦腿上勾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說:“來啊,到時候可别求饒。”
當晚,兩人在床上緊緊摟着彼此,汪桦細細地将他和陳意渺的過去講了一遍,解晏期感歎道:“人心易變。”
“有時候我會在想,是不是我對他不夠好,總是忙着拍戲跑通告,忽略了他,他一個人待在家裡,肯定會覺得孤獨。”汪桦雙手交叉枕在頭下,看着黑黢黢的空氣說。
那時候他們團剛解散,陳意渺宣布退出娛樂圈,他選擇了續約,兩人搬出了公司宿舍,在外面租了一間便宜的地下室,然後繼續跑通告,演戲,然而沒有了團隊的加持,他發展得并不順利,演的都是沒什麼存在感的小配角,有時候好不容易定下一個男二号,開拍前卻突然被換掉。
陳意渺則做兼職,那段時光是他們最艱難的時候,期間有過争吵,有過怨怼,但就是吵得最激烈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要分開。
他以為他們會一直這麼下去,誰知道,在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走散的兩人,卻在生活慢慢好起來後走散了。
汪桦内心有點酸楚,難道他們就是隻能共患難,不能同享福?
“不是你的錯。”解晏期将汪桦抱在懷裡,他低聲道:“你們隻是不适合,但再怎麼說,他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傷害你,不愛了,可以分手。”
汪桦從解晏期的話裡聽出了難過和心疼,他伸出手臂環在解晏期背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對,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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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過後,除了拍戲,汪桦盡量不和陳意渺私下接觸,有什麼話也是讓謝卓去轉達,好在陳意渺也很安分,直到拍攝結束沒再作什麼妖。
殺青宴上,主桌已經東倒西歪醉倒一大片,王旭作為導演,被灌得最多,他臉色酡紅,雙目無神,拿着雙筷子當話筒,歪歪扭扭地走到其他人身邊,要玩接唱遊戲。
王旭:“愛過的人,我已不在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