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和周思珞進入包廂後,侍女和雲三就站在門外等候。
包廂内。
海悅樓的主人很愛花草,因此海悅樓整體的裝桓内處處可見百花類的裝飾,窗棂之外的台閣上亦種植着許多珍稀花卉,連圍欄的上面都挂滿小巧的鈴蘭。
在等待上餐的時間内,周思珞給雲竹講了許多近三年皇宮内的事情。
足不出戶的公主殿下沒見過外面的景色,能講的故事僅僅隻能是後宮嫔妃們的争鬥,如此枯燥乏味的事情,雲竹卻沒有表現出來任何不耐心的模樣,很仔細的聽着周思珞講完。
周思珞抿了一口茶水,停下來休息片刻,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雲竹腰間,“皇兄,我知道你不喜奢華,但身上什麼配飾都不帶,未免有些太素淨了。”
說着,她從身上拽下來一個繡着小老虎的佩囊塞到了雲竹手心内,“這是我前陣子親自繡的,這裡面放了丁香、藿香、石菖蒲、艾草和白芷,用來驅蟲防病,還有些海棠的花瓣,皇兄可一定要收下。”
雲竹捏了一下香包,沒有拒絕,“那就謝謝落落了。”
他不覺得周思珞會對他不好,他摸索着挂在了腰間,與此同時房門外送餐的小厮走了進來将菜擺好。
周思珞的視線一直在雲竹的腰間,等他系好後,這才放心了一下,默默地舒了一口氣,拿起筷子準備開始吃飯,“皇兄不覺得我針線粗糙就好。”
雲竹:“怎會。”
時間過得總是很快的,周思珞堪堪吃了個半飽,那邊門口的侍女就敲門提醒道,“公主殿下,快到渡檀寺閉寺的時辰了,咱們該走了。”
周思珞微微蹙眉放下筷子,她略含傷心的望向雲竹的方向,“皇兄,母後托我去渡檀寺取些東西,我該走了。”
雲竹沒有吃多少東西,他聽到周思珞的話微微颔首,“好。”
作為公主皇子,看似金枝玉葉,高高在上,實際恩寵的來源隻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他們更像是走在懸崖邊的行人,不以衆人知,禁锢自身留。
周思珞起身後,又成了那個儀态萬千的永樂公主,她給雲竹行了禮,一步一回頭的離開房間内,總怕眼淚比她步子更快一步。
等下次她和皇兄再見估計就是在宴會上了。
萬一父皇有了讓皇兄回成豐郡的心思,這一别不知又是多少年華,周思珞歎了一口氣。
雲竹坐在房間内沒有任何動作,人與人的告别或許是在某個對視裡,一眼萬年,可雲竹不能睜開眼睛目送周思珞離開,總留遺憾。
他聽到外面侍女跟着周思珞離開的聲音,手指撫摸上腰間周思珞送給他的香囊,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再勾不起他的興緻。
雲三從外面走了進來,“殿下。”
雲竹擡頭看向光來的方向,似乎還有些飄來的花香,他呢喃了一句,“落落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他從未把心思放在皇宮内的一種皇子身上,隻專心于前朝,後宮的争鬥他沒有興趣去了解,周思珞是他接觸到的第一個‘親人’的角色。
雲三:“永樂公主溫婉賢淑,孝順有加,是個極好的女子,毅力學問不輸其他皇子,她眉眼間的風姿跟皇後一緻無二,喜歡穿黃色的衣服,帶許多漂亮的首飾,像是隻少見的漂亮的枯葉蝶。”
雲竹起身從餐桌前離開,向着門外走去,“嗯。”
他沒有過多的評價或是詢問,離開海悅樓之後,他坐上了回安定侯府的馬車。
不遠處依稀還能聽見周思珞馬車上挂着的鈴铛聲的回響,兩個馬車背道而馳,雲竹坐在馬車内低頭沉默,丁香和白芷的氣息交錯飄散。
到了安定侯府後,日頭已經漸漸下落,雲竹沒有再見到謝元胥的身影,少了他許多事,出去一趟雲竹高低是有些藥發熱的意思,在夜幕剛剛升起的時候,他臉色有些發紅。
雲一給他拿來了姜湯讓他飲盡這才退出廂房,讓雲竹休息。
躺在床上,等萬物寂靜。
不知什麼時辰,雲竹突然坐了起來,系統警覺的說道,“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