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沒有答話,他被迫仰頭對着謝元胥的方向,下颚有些刺痛,謝元胥的手好冷。
兩個人呼吸交錯,謝元胥身上的特制香飄散在雲竹的鼻尖,他抿了抿唇,莫名咽了下口水。
謝元胥隻是這麼低頭看了他一會兒,略微無趣地松開了手,轉身離開,“三殿下身體抱恙,最好不要下床走動,好生休息,告辭。”
等房門關閉之後,雲竹才松了一口氣坐在了剛才的位置上,雙手壓在臉頰上,嘴裡喃喃道,“謝元胥明明是個太監,怎麼這麼會撩人。”
系統:“太監怎麼你了,你不也頂着一張直男臉,實際卻喜歡男人。”
它在剛剛綁定雲竹時,以為雲竹的性取向是高冷的禦姐,後來當它看見雲竹抱着一堆男同漫畫回家時,吓的差點當場格式化。
雲竹上一世由于工作原因,隻能對外隐瞞着自己的性向。
他的容貌看起來雖然有些雌雄莫辨,還有些偏女氣,不過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的性取向。
雲竹在為人處世上,以及在外所表現出來的行為上跟直男差不多,周身的氣質又偏向含距離感那種,與旁人格格不入。
因此所有人都堅信他是個高嶺之花,男女不近。
雲竹歎了口氣,他上輩子成年這麼久,始終沒遇見像謝元胥這麼會撩人還容貌俊秀的男子,被撩到不足為奇。
不過隻能說可惜了。
謝元胥是個太監,某種意義上還是他的死對頭,他們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雲竹施施然地起身去換了件裡衣後,重新竄進了被子裡繼續睡覺。
外面不知何時又重新落雨,下雨睡覺天,人生幸事之一。
睡覺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等雲竹再睜眼時,已經日落西山,一天沒進食的他此刻卻是有點想吃東西,他穿好衣服來到外間。
雲一已經擺好了食物,正端着炖好的藥膳進來,“殿下,您醒了。”
雲竹坐在主座上,拿起桌子上擺好的筷子細嚼慢咽地吃着,等雲一把藥碗放在一旁,他這才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開口說道,“你等會把雲二叫過來,本殿下有事吩咐他。”
雲一:“是,下午我見雲二似乎出去了,不過算着時辰這會兒應該回來了。”
雲竹沒有說話,簡單吃了幾口飽腹,拿起湯勺攪拌着藥膳,“嗯。”
身旁的侍女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完,半跪在隔間内的香爐旁點上線香,而後才低頭離開。
雲竹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雲一讓雲三看着雲竹喝藥,他出去尋雲二。
房間内除了雲竹攪拌藥膳的聲音之外,寂靜無聲。
雲竹忽然想到今日似乎是教他訓鳥的老伯生前的生辰。
曾經在跟老伯生活在一起時,他會彈月琴給老伯聽,後來老伯去世不久月琴就壞了,他成豐郡那邊找不到修月琴的師傅,便不再彈了。
一時興起,他有些手癢,算着時辰,現在應當還沒到安定侯府關府門的時辰。
雲竹将藥膳一飲而盡,對着雲三說道,“雲三,等雲二回來,你拿些銀兩,跟着他一同去替我買把月琴吧。”
雲三:“是,殿下。”
雲三不知道為什麼雲竹突然興起想彈琴。
他隻知道雲竹的眼睛看不了書,大多數能打發時間的事情雲竹都因為眼疾幹不了。
因此閑暇的時間,雲竹都會一個人坐在太陽底下發愣。
後來姻緣巧合之下,雲竹學會了月琴,雲一和他就會跟在雲竹身邊聽他彈琴。
想到這,雲三還有些怅然。
新安城内什麼都有,尋一把月琴應當不是難處,不過尋到合适的估計有些難度。
雲竹似乎是知道雲三在想些什麼,他淡淡地笑了一聲,“随便尋一把就好。”
雲三隻是不想委屈了雲竹,他平時比較木讷,笨嘴拙舌又不好說話,跟個悶葫蘆一樣,“嗯。”
雲竹總是這樣,像是一塊溫潤的白玉,觸手生溫,無論是對待下人還是百姓都謙和有禮,又仿若生生不息的溫泉帶着适合所有人的溫度。
雲一帶着雲二來的速度很快,看來雲二已經回來有一陣時間了。
雲竹和雲三遠遠地就聽到外面雲二叽叽喳喳的聲音。
雲竹聽到雲一連應聲都沒有,嘴角微微的擡起一抹弧度,很快雲二就小跑進來了。
雲一抱拳給雲竹行禮,雲二直接眼神一亮跑到了雲竹的身旁替他捏肩,“主子,我跟你講,我今天去青玄街那邊玩了好久,還看見有人在雨裡玩雜技,好厲害!”